“作過破承題，之前的先生說，若我好生讀下去，必然會進的。”

潛齋先生為之發笑，點頭道:“你這孩子雖答非所問，卻的確很聰明，竟能記著整本書。行了，轉頭老夫叫人去你家裡一趟，與你爹孃籌議籌議。”

何況一起讀書僅僅是臨時的，乃是潛齋先生一時髦之所至，弟子們也不算外人。待來年，十五歲，估計兩位少女就得開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吳紫仙的目光轉而看向牛娃子的雙腳，鄉間的孩子隻要不讀書，大多長年不如何穿鞋，就見牛娃子的大母腳指頭，公然是在地上畫著字。

這時潛齋先生笑道:“你既然自大能考中秀才，那我倒要考你一考，你說你會做破承題，我出一個孟子上的題目，你給我做一個破題出來嚐嚐看，題目是‘牛何之’。”

“中秀才呀。”牛娃子的神采彷彿非常遺憾。

“……”

潛齋先生也重視到了，低頭看了下，畫的是神童詩: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必須有男性成員伴隨，並儘量不要和家屬以外的男人伶仃對話。

吳紫仙不覺心中一顫，心道:“他竟好生聰明，這破題答的精美。”

“四書聽了一半。”牛娃子一咧嘴，“先生，我如果冇開過講，也就不曉得讀書的好處了。”

誰知話音未落，就聽劈麵的沈侃來了一句:“王成心於牛，唯其去之是念焉。”

對此吳紫仙莞爾一笑，冇有說話，俄然看到劈麵的粗人仍然在悶頭看書，不由得微微撇嘴，心說這裡的年青人都以他為首，大人們也誇他好義任事，而牛娃子這麼不幸，也不見他伸手幫一把，徒有浮名。

“你之前念過幾年書?”潛齋先生不由有些感概。

王春芳對他做了個鬼臉，從速放下了輕紗，免得被外人撞見。

“你認得牛娃子的父母嗎?”王春芳伸手翻開了輕紗。

劈麵的沈侃茫然不知又遭了冤枉，牛娃子家姓周，租的是本家老周家的田。

“甚麼時候能讓天底下統統的孩子都讀上書?”吳紫仙感喟。

就在這時，外頭的牛娃子說道:“我隻記得何之二字在書中呈現過兩次，一次是‘先生將何之’，一次是‘牛何之’，如此說來，先生也就是牛，牛也就是先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