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一走,亭裡便隻剩下她二人了。薑小娥略有些嚴峻,她從未與表哥獨處過,一時又尋不到話題來聊,氛圍便顯得有些溫馨難堪。正不知如何好時,耳邊就又傳來表哥清冷的嗓音。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本日來前抹過藥冇有?”
薑小娥一聽,便道:“姨母既喚你,你便快去,這處風涼的緊,我便在這等你返來。”
花圃邊上挨著建有花亭,見掐的差未幾了,二人便是停下。沿著綠蔭小徑穿過了假山花亭,便來至一處水榭停下,邁上兩層白石台階,於石桌前坐下來安息乘涼。
鐘葭當即麵龐一黑,本能地回絕:“林先生還等著我與阿嫃歸去上課,便與我娘道我晚些時候再疇昔。”
喚她嫃兒的人實在太少,薑小娥臉頰不覺微微發紅,冇有回話。
鐘家敷裕,宅子寬廣氣度不說,便裡頭一應格式安插,亦非常都麗豪華。
“太太隻喊……”小丫頭額上不斷冒出盜汗,磕磕絆絆,“喊女人一人疇昔,冇說讓表女人也一道疇昔。”
水榭亭子有頂無牆,底下是碧波紅荷,四周皆有沁人荷香不時隨風送來。今個天陰,並不燥人,不若隆冬時節,林先生那裡敢叮嚀兩個嬌柔滑嫩的小女人出來掐花?恰是瞧中了天陰,這才放的兩人出來。
她人生得嬌小小巧,表哥則身形苗條矗立,抬開端來都不及他肩膀處高,隻堪堪到他胸膛處。現下又是垂了頭,便隻能瞥見他麵料極好的袍角,麵上神情自是看不見。二人離得極近,表哥身上一股不知是墨香還是鬆竹香的氣味,不竭繚繞鼻間,她忽地便覺耳根子發熱,難為情起來。
薑小娥卻嚴峻地不敢看他。
“可貴天陰風涼,閒來無事便出來逛逛。”鐘遠道,朝她走近幾步,立在圍欄邊盯著荷池瞧了半晌,方轉頭叮嚀兩個丫頭道,“再送壺涼茶過來,二人一道去。”
兩個丫頭許是也知她閒的無興趣了,一人便去尋了些魚食來,讓表女人喂餵魚,幫著打發打發無聊時候。
“一小我?”他問。
“嗯。”鐘遠淡淡應一聲。
他本日一身雨過天青錦緞袍,頭束青玉冠,端倪明朗深遠,氣質崇高清雅,還是是一副翩翩貴公子模樣。
薑小娥少與他這般相處,實際她與表哥並不熟悉,便說話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算過來。也就偶爾提起他時,便能自娘口裡得知一些,曉得自個小時讓他抱過,大了便再少打仗。
鐘葭看她一眼,隻好肝火沖沖地帶著丫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