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恰是吃驚，邊上大閨女兒便已經笑了出來：“喲，這是小舅來了。我這身子不便，娘便先出去見見他吧，不必顧我。”

待到陶老孃十月懷胎生下個大胖小子時，可把陶老爺子樂壞了。

陶氏如果還猜不透，那便不配為陶老孃的親閨女兒。她想一想，便是應下來，對著幼弟道：“阿勇先到外頭候著，待大姐向親家告個辭方來。”

“哪個叫你用飯時無個正形，現下在外做客，怎好催仆人家早些開飯。”陶氏惱地輕戳一戳她的眉心，到底怕愛女餓壞身子，便又無法著道，“一會子問問你姐姐，讓你姐姐去跟你姐夫說聲看看。”

這個時候見娘還被人拉著話舊，她不由將腦袋往哥哥頸窩處捱得更近，仰著臉小聲開了口道：“哥哥，我們將差事辭了吧，哥哥回家讀書，還能教一教我，我現下好多字都不認得了……”

“是我自個崴著的。”薑小娥點點頭，聲音呐呐，“不關馬姐姐的事兒，哥哥又不是冇瞥見，是她揹我返來的。若不然眼下我哪能在這裡，必是還在路上……冇準兒這腳早也要壞了。”

陶氏止住還待發問的兒子，手大將土郎中開的粉藥兌著消腫祛瘀油調至成糊狀，均勻地塗抹在她紅腫起來的腳踝處後，方用白布纏上幾層包紮起來。嘴上又問：“可覺著好過些了？”

薑小娥點點頭，方纔被娘幾番按.揉還非常火辣辣疼了一陣，這個時候刺痛感漸消，比方纔不知要鬆快多少倍。想著娘雖是訓了她，但內心必是極疼她的，一時也就忘了方纔的委曲，仰著小臉嬌喚她一聲：“娘……”

薑小娥不睬她，垂著頭悶不吭聲的。

依陶老孃嘴毒性辣的脾氣，天然不會道出這般得體的話來，陶小舅不過是將他孃的話美化了一番，再道出來給姐姐聽。

她雖不喜好小馬氏，但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不久前確切是承了她的情，便是內心不待見她，也不能為著成見而冤枉誹謗了她。

她這才笑出來，撅著嘴去問她娘何時能用飯，她現下已經餓了。

薑小娥雙眼裡含著淚泡，眼看就要奪眶而出，她偏又強行忍住了不讓它掉下來，甕聲甕氣地回道：“我未想這般多，隻想著馬姐姐比我熟諳此地，又見她得閒，便央了她帶我出門兒。”她不敢與她娘道實話，怕她娘聽了更要罵她。

陶氏出了內間，就見到她那比自個小上二十多歲，與自家小閨女兒年事相仿的弟弟。她笑問道：“阿勇來了，來前跟娘可打過號召？一小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