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婆子心機多,素喜猜忌,隻當那陶氏定在與兒媳嘀咕她的不是,這纔不肯她多留。
好好的洗三之日因著俄然冒出個狐媚子,令陶氏來時探女的歡暢表情大大打了折。
來時備上的銀鎖是早早掛在了外孫女兒頸間,不叫洗三婆子拿去。到了添盆時,便自袖籠裡拿出一副紅布裹的小銀鐲子扔出來。鐲子上掛了銀鈴鐺,世人本就盯著她看,這鈴鐺一起,便更是顯眼,就都曉得她扔了銀器出來。
“不是娘信不過半子,他為人軟和,又極孝敬長輩,這事兒若擱平常倒還不打緊,親戚間相幫著些倒也應當。但眼下你坐月子期間,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知從哪冒出來這麼小我,老話道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半子心寬度量大,天然不當一回事,但你卻不可。”
陶氏正要命她閉嘴,薑嵐便笑出來:“我的性子娘還不知,凡是安毅敢有那心機,這日子便冇法過了,定要和離纔是。”見娘與mm同時把眉一凝,她方又道,“不過就是為著給我添添堵,我們並不被騙。再者,也不是頭回了,接來送去的也不下五回了。”
大閨女自幼好強有主意,並不如小閨女靈巧聽話,當日她便是一時心軟好事,承諾下這一門婚事。現在如果能夠再來一回,她必然不會再同意這一樁婚事。
就拿兩日前安婆子不準辦洗三宴一事來講,她是萬不會讓步一步。盼子之心不但安婆子一人有,她自個亦要比她激烈百萬倍。隻生子生女由不得人,既是個閨女,又是頭胎兒,心中便是絕望了也還是愛的,如何會讓安婆子輕賤她、看低她。
安大擰著*的袖口,無法道:“娘,嶽母與嵐兒少說有幾月未見了,母女二人說些私房話怎地了?就您多心,不想想您去mm家中時,不也這般有說不儘的話?”
安大肺都給他娘氣炸了,腦門兒上青筋凸凸直跳,他天然不會脫手打女人,方纔也不過是被他娘氣急了。現下是瞥見老孃就來氣,親閨女的洗三日竟還這般不消停,怪道媳婦兒要委曲,換他他也委曲!
小馬氏趕緊偏過了頭,抬手捂著發燙的臉,好久纔回身對著她姑母解釋道:“表哥方纔固然模樣像是要打我,但那發怒的模樣,侄女兒倒是少見的……”她停頓一下,在安婆子嫌棄的眼神中漸漸吐字,“很,很一副男人氣勢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