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話未道完,薑小娥便已經懂了。她點點頭,昂首看著她娘道:“年後孃過生時,哥哥可不就為娘打了一支金簪子,娘也一併插上吧,好讓安家人多看看,曉得我們家並非一貧如洗。”
薑小娥已經將又軟又小,抱在懷中不敢做大行動的小外甥送至哥哥手上,聞言倒是搶著話道:“姐夫怎地不問問我,我也認得幾個字。”
臨到洗三當日,一家三口早早便起了身。
薑岩見她垂著頭臉頰發紅有些不安閒的模樣,心中垂憐,便好哥哥的替她消解難堪。淡聲道:“姐夫此言過獎了,若與姐姐比擬,嫃兒還是差得太遠。”
薑岩已經麵顯慍色,薑小娥與哥哥普通,方纔的笑容兒亦是冇了,折身就入了內間,想要自姐姐口裡再問一回。
安婆子聞見親家往堂屋來了,這才起了身略近門邊去迎:“親家來了,有失遠迎還望莫怪。”又冒充笑著作勢要去托她,“一起上可疲憊了?從速坐下歇歇喝口茶。”轉頭又是使喚二兒媳下去泡茶倒水。
“安妙?”安大略讀過兩年書,自也識得些許字,考慮一會兒,當下就點頭,對著小舅子大讚其愛妹來,“娥妹這名兒獲得好,岩弟教誨的不錯,年紀不大就滿肚學問,他日定會有個好造化。”
是以她當今每季也就幾身衣裳可換洗,多的再冇有。
此不時候尚早,來賓們大多都還在趕來的路上,是以安家裡還算平靜。
丈夫可冇這般魁偉的,陶氏心內喜好且高傲,近了前道:“你姨母既家中有客,我們便先走不等了,早餐在外頭隨便吃些,趁早上路纔是閒事。”一會子還需見人,自不好再在灶前燒火,臟了頭臉不說,一身光鮮的衣物也要弄臟,是以陶氏便出此一言。
陶氏自個也生得不賴,隻因幾年前病過一場,身材上差一些不說,便是容顏上亦是跟著褪下幾分色彩,到底不近年青時鮮敞亮麗了。
“來甚麼來,你姨母家中有事,要晚些時候才走得。”陶氏接過梳篦詳確地給閨女梳好頭,梳的是時下未出室少女中較為風行的髮髻之一——垂鬟分肖髻。
陶氏的遠親妹子陶姨母,亦在縣城上住著。她嫁的是個商賈,家底殷實充足,於本縣上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人家。昨兒傍晚才差人傳話過來,命岩兒莫要急著雇車,擺佈她也是要去,一家人一道也好省些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