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侍入宮多年,奉侍很得心應手,萬事皆為天子想全麵,也是個忠心的,因說道:“帝陵所處偏僻,陛下夤夜通風,又不帶親信,隻怕不全麵。”
君王說著說著,竟落了淚。
天子披了一件常服,因說:“你不是朕的親信?”
話尚未待她說完,天子輕嗤:“請罪?你亡逃在外十幾年,日子過得可清閒啊!現在請何罪?恭哀皇後已化為地宮下朽骨一堆了!”
天子看她,是有些吃驚的。但君王仍喜怒不形於色,向她道:“你來見朕,是為了讓朕開膛破肚消恨的?”
她卻不知,仍然跪著。天子說道:“你先回長安獄中等朕,待朕回宮再說——既是你本身撞來,朕毫不放過你!”
“並不忙,”天子道,“自孝武天子始,漢室免除百家、獨尊儒術,朕也不守法家之則,並不崇尚用刑太重。你請車裂、腰斬,且不忙,朕有的是體例對於你。”因說:“方纔是誰放你進帳的?朕先斬了他!”
“老奴天然是,”那從侍忠心的很,連觸龍鬚都不怕,執意道,“但陛下……還是謹慎為好,少說也得將親軍羽林衛捎帶上。”
不測埠,本來不疾不徐的淳於衍這時卻焦急起來,忙道:“陛下何必纏累無辜?婢這麼多年養在漢宮,懂的是權謀策畫,要想設想近得君王跟前,對婢子來講,太輕易呀!婢此次來麵朝君王,便是為請罪的,若惹得君王大開殺戒,婢其罪難贖!”
天子皺眉:“你說。”
恭哀皇後雖青年早逝,令人扼腕。但從承寵君王這層麵來講,她無疑是令人羨慕的。她與君王相逢於微時,風雨一起走過,後君王禦極承天祚,她被接入後宮,彼時天子年青,江山未穩,滿朝皆是權臣,即便在那樣艱苦的時候,君王仍愛她、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