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皇後向來養尊處優,因受不得被黜之辱,這昭台的日子又實在難捱,她便……厥後便……”
敬武美意勸道:“那你要如何纔不難過呢,秋娘?你娘還在人間嗎?若還在,我便去求兄長,讓他派人去找,必然要把你娘找到!”
敬武不知她是何意。
秋娘見是她,也不抹淚、不躲避,便隻這麼站著,眼淚無聲地流下。
敬武一聲感喟。她並不是尋話安撫人的,她當真是這麼想的,想到娘、想到艾嬤嬤,便難過的不可。固然她從未見過阿誰葬在杜陵南園,生時恩寵無雙的娘。
因說:“你不必跪我呀。敬武向來不是正端莊經的漢室公主,我入掖庭,識得我的人也無幾個,他們都未曾跪過,你更是不必。”
今後的日子,敬武更愛往昭台跑。她覺這一處真與旁處罰歧,秋娘也暖和,能與她說故事,還會做各式糕點。
“那是故主成君呀!她……她……唉!”
“便如何?”
“秋娘,多謝你這麼些日子的接待,我今後還會來找你玩兒的!”
小敬武並不曉得,這秋娘還瞞了她一些事。比如,在秋孃的口中,霍成君被黜是因為君上心狠,不懷舊情,霍氏生下死胎,君王視為不祥,便不喜好了。
“小公主,”秋娘深看她,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蓄著淚,“如有一日,我求你幫手一事兒,你能應嗎?”
真是見了鬼了!
原是個美人,這會兒也糟蹋了。
敬武到底孩子心性,坐久了便受不住,因起家要告彆:
她的笑最都雅,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成了兩條新月兒,又俏又敬愛。
敬武歎道:“那為何不告稟父皇呢?昭台產生的事,外頭一無動靜。”
敬武惡劣歸惡劣,心腸還是好的,便撤銷了唬人的動機,從秋娘身後繞疇昔,看著她,很謹慎翼翼:“秋娘,你如何哭啦?”
敬武不是個狠心揭人傷疤的,見秋娘這麼說,也不欲再纏問了,便摸索地:“那你有事喊我哦,哎——秋娘但是想家人啦?我偶然想起娘,想起艾嬤嬤,也會難過。”
她如果在,敬武也不會受這麼多委曲。
秋娘抬了頭,這會兒胡亂拿袖子抹了抹眼淚,小聲道:“冇呢,小公主坐會兒,我這便去和麪,一下就好啦。”
敬武想著,雖說霍成君已得寵,但畢竟曾是父皇的皇後,皇後即嫡妻,與她母後一樣的身份,披冕著鳳,居椒房,何其高貴!這麼一個“前皇後”平空消逝,如何說也是一樁大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