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武覺本日本身遭到了莫大的傷害,這女人所說的統統,她聞所未聞!她的娘,葬在杜陵南園的恭哀許皇後,不是陛下最寵嬖的女人嗎?!
“為何?”敬武仰開端問。
她被看得發毛了,她不知為何一個小女孩兒能有這般的氣勢,這雙眼,彷彿能看破民氣,被她盯著,隻覺甚麼話兒都要往外倒了,一點不能扯謊、瞞人。
“那便是了,你且細想,你父皇在許皇後故世不久——乃至是你娘尚在人間時,他便喜好了霍將軍的女兒,這類事,你兄長如何與你開口呢?”
這冷風竟將她吹醒了。
她說話的時候,慵慵懶懶,含笑聲韻裡,皆有媚態。
“你不信我的話?”那人悄悄嗤道:“那我為何一早便說君王朝三暮四呢?你父皇若對你娘一心一意,又豈會再立霍皇後、王皇後?”
敬武拂袖怒走。
“你是……霍成君?”
敬武走得倉促,忘裹了狐狸裘子,方纔屋裡很和緩,有暖爐子煨著,又飲了酒,當時不覺著冷,現下剛出來,冷風捲來,還真是陰透透的冷!
“霍成君”眸子微轉,不肯與她對視。
“因這霍皇後……也實在是個怪傑。”
那女人站了起來,笑盈盈迎上敬武:“小公主,這當下便想通啦?”
敬武吸了一口氣,又道:“你看你說的,媒介不搭後語,如何教我信你?唉,你既讓我出去,必有話要與我說;先頭你又說這些——說我娘不得寵,霍成君承寵後宮,必是有你的企圖。你覺我會信你所言嗎?我疑你——”她話鋒一轉:“但我也疑他們!此前我從未傳聞過君父曾立霍氏之女為後——阿孃騙我,兄長也騙我。我並不知誰可完整信賴。”
卻聽“撲通”一聲,阿誰女人跪在了她麵前。
這“霍成君”耐不住了,她覺目下坐著的此人彷彿不是小公主,正像這女娃那位執掌江山老謀深算的君父。
腳下一雙小棉鞋浸得濕透,鑽心的冷,似蟲蟻在齧她的骨。
她低頭,腦海中翻過千波萬瀾。若要回這女娃的話,須得滴水不漏。
她狠狠打了個顫抖。
“哦……”敬武理通了一絲兒,因問:“那我怎從未聽兄長提起過她吶?”
敬武兀自揣摩:“這便好玩啦。霍成君既與君父兩心相許,她又不似我母親,寤生而死,她該有大好的韶華伴君父賞那斑斕國土。隻我母親不幸,一小我冷冰冰地躺在地宮。”敬武好生悲傷,說著說著,竟不覺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