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悄悄去處太醫令討個方劑,入一味麝香,藥效嘛……主滑胎,藥性子愈烈愈好……”
披夜露走了半溜,本就表情煩悶,入得長門彆苑,隻覺周遭陰慼慼的,是開春的風景,竟無半點暖意。和著月色,院裡幾樹冷落,連門搭子都少,不似承明殿前呼後擁的仆婦團簇著,這裡冷僻清的,竟是另一個天下了。
那老仆一起遠遠跟著聖駕,原是插不上嘴兒的,但聽天子這麼一說,話中彷彿是有責備的意義,唬得她丟了魂兒似的,直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原不是當差的圖費事,不肯生炭爐,實在是……我們長門宮裡,入冬炭敬總續不上,去討要呢,掖庭推阻再三,牙縫兒裡半點不肯摳的。這會子已開了春,想來炭是再也用不上啦,掖庭那起子掌事的,更能推阻……天是陰慼慼的,老奴也冇法兒,牙縫裡攢下來的一些炭,全貢了娘娘內寢宮,便是這模樣,娘娘仍舊吃了寒氣,這會子榻上歪著呢,病弱的不成模樣……”說到這兒,老仆心猶慼慼,倒是擰下幾滴淚來,好不苦楚的。
楊對勁應“諾”,緩緩退下。
綃紗盈盈。
婉心因叮嚀身邊宮婢:“煩再走一遭,為娘娘存候然脈。”又道:“彼蒼白日的,不必再奧妙,如果路上遇著甚麼人,問起,你便答按例為諸邑小公主請脈,莫牽涉上娘娘。”
“慢著,”婉心道,“須知是為娘娘請脈,端的是請女科最好的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