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因叮嚀楊對勁道:“你們前頭先走,將皇後送回宮,再來接朕。朕坐這兒等著,與皇祖母敘話舊。”
阿嬌見老太後話頭又纏上本身,不由神采暈紅,有些兒羞臊,又不知如何迴應才妥當。倒是天子,彷彿甚麼也冇產生似的,隻顧本身喝酒,一會兒才叮嚀趙清蓉:“這酒不算烈,給皇祖母添上半盅,暖暖身子。”
“館陶罪有應得,天子想做的事,哀家攔不住,”竇太後微微感喟,彷彿又沉入舊事回溯中,“……那孩子,不輕易,打小兒跟著哀家在代國,吃過很多苦頭。當時,你祖父早有代王妃,育三子,哀家出身貧賤,初時獲寵,得來很多白眼,文天子生母薄太後又嫌哀家狐媚惑主,及至以後,代王妃嫡出三子不知何故,接連病死,她們都道是哀家為啟兒出息策畫,害死代王嫡子。太後薄姬更是對哀家恨之入骨,想著法兒拿我們孃兒仨出氣,一樣是代王親骨肉,啟兒和館陶,卻從未受過祖母薄太後青睞,哀家不幸他們!現在啟兒早已仙去,梁王封地累遠,哀家身邊兒,隻剩這麼一個館陶……天子好歹看在昔日姑侄情分上,留館陶一命。”
未央浮沉十數載,她有多少事情是看不明的?劉徹端倪之間野心始成,那份勇敢與暴虐,對比父祖文、景二位天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遵陛下旨。”趙清蓉趕緊添盞。
“朕知,大長公主是朕姑姑,但不知,姑姑是否曉得,徹兒是她侄兒?!”天子再拜首,深深叩下,然後,本身一手提著冕服下襬,有些跌撞地站了起來,天子梗著脖子望他祖母,一雙眼睛裡,血絲錯橫,天子有些哽咽:“皇祖母,您奉告我,館陶姑姑知不知,朕是她從藐視著長大的親侄兒?”
阿嬌低下頭,倒是冇有說話。
“皇祖母但說無妨。”
殿內頓時溫馨下來。
“喏。”
天子想了想,遂點頭道:“朕應皇祖母便是。”
“徹兒,館陶到底是你姑姑……”竇太後閉上眼睛,兩行眼淚順著衰老的臉頰滴下,她太老啦,老的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劉氏子孫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