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時候終究來到。
天子,真的老了。
天子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緩緩地……抬起來,然後,在唇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俄然覺有些不好玩兒了。
天子動了動,道:“阿沅,你是朕的親人,朕隻願與你說說內心話,你……你彆回絕。天下之大,朕坐擁江山,旁人看著風景,實則呢?為帝孤單,朕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冇有……朕的兒子們,朕不知他們在想些甚麼,或許,在想朕何時龍馭?好為他們挪地兒?”
誰也不曉得那一年,大漢天子孤騎馳驅,行去博浪沙,遇見了甚麼,產生了甚麼。
竇沅久居長門不出,早不管事兒了,她得知此事乃因衛子夫已走投無路,拜帖求救求來了她長門這處兒……不幸一片慈母之心!
竇沅去時,天子隻掌撐額,歪側龍椅上,懨懨的模樣似睡著了。陡聽得聲音,才微動了動,睜眼,又閉上……
她人未到,鉤弋夫人卻先遣人來請了。
――“阿沅,陪朕說說話。”
天子的聲音愈發哀痛。
竇沅一驚,仍想接問,卻被鉤弋夫人一笑打斷:“旁的我便不知了。你也曉得,陛下那眼睛,狠一瞪,便似著了火似的,我哪敢多問?若再攀纏,保不齊命兒也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