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聽著的丁立如有所思，而賀鬆瞠目結舌。

比擬於鄧銅，郭竟和王延帶領的人手多了很多。那是因為雷遠在安排伏擊之前，毫不躊躇地將另幾支由較小宗族派出的、人數各約三五十的軍隊拆分予郭竟和王延辦理。這個行動當然會引發有些人的不滿，但雷遠隨即又令這兩人帶隊承擔最傷害的任務，因而任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的話聲並不清脆，壓不過迴盪在山間的廝殺鬥爭之聲，但語氣卻有些狠惡。丁立被轟動了，向他們兩人靠近了幾步。

這個認知使賀鬆煩躁起來：“小郎君，曹軍非常堅固，不是那麼輕易毀滅的！”

丁立搖搖擺晃地走近，一把攬住了賀鬆的肩膀：“好啦好啦，我們聽小郎君的便是！多殺幾個曹兵，莫非不好麼？”

賀鬆神采一沉，低聲道：“小郎君，我記得你說過，隻要贏一場，就退回擂鼓尖台地與梅乾彙合。現在既然已經贏了，何必還要持續？持續下去隻會產生帶難以接受的喪失，這些都是性命！都是和我們一起出世入死的兄弟！”

賀鬆不明白雷遠為何要如許。他看得非常清楚，這場戰役的慘烈程度並不次於此前的幾場惡戰，就在這短短半晌間，己方將士的死傷就已經超越了三十人。如果戰役持續下去，到曹軍被毀滅的時候，這個數字幾近將會翻倍……乃至能夠更多！

雷遠的直言不諱，使賀鬆墮入了長時候的沉默。好久以後，他才歎了口氣，漸漸隧道：“小郎君，我絕非成心與你難堪……小將軍無數次在疆場上救過我的性命，我也對他竭儘虔誠，毫無儲存地順從他的號令。隻要小將軍一聲令下，刀山火海我都情願去闖。但是現在，小將軍死了！我實在是……實在是亂了方寸！”

“退兵？”丁立不由有幾分雀躍。

這並非嚴峻，也不是慌亂，他將影響局勢生長的每個細節拿出來一件件、一樁樁地揣摩，感遭到越來越多的困難，但這反而更加令他躍躍欲試。

就在三人議論的時候，山道中的廝殺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

賀鬆等了半晌，忍不住道：“小郎君，曹軍已然敗了，無妨令鄧銅和郭、王兩位稍退，讓曹軍向山道火線潰敗，以免困獸猶鬥。”

賀鬆皺起了眉頭，扭頭看看丁立。來此的路上，丁立一向就走在雷遠身邊；但這時，他在稍遠處雙手抱肩而立，暴露事不關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