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小穀之間雖有門路相通,但那都是數十年來未曾補葺的古道,路麵早就被踩踏得坑坑窪窪,偶爾有幾塊墊腳的石板,也密密覆蓋著青苔,多數坍塌得不像模樣了。陳蘭與辛彬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門路行進,前麵的甲士們排生長列跟著。偶爾驚擾了林間的猴群,因而十幾隻猴子厲聲叫喚著,在樹木間騰躍呼喝,向行列作出各種凶暴形狀,半晌方停。
赤壁之戰是決定天下走向的大戰,那個不知?當時劉豫州改過野而至江陵,自江陵而至夏口,既無落腳之地,也乏兵馬,所幸吳侯起江東六郡之兵互助,兩家合力,這才克服曹公雄師。戰後,孫劉兩家又合兵攻打南郡。傳聞,周郎攻曹仁、徐晃於江陵,關羽絕北道於當陽,兩家共同無間,確切令曹公應對艱钜,幾有天下兩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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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彬向簡雍先容了陳蘭的身份,三人酬酢了幾句。
而陳蘭的內心,也有各種動機此起彼伏:那吳侯使者雖有誇大其辭的處所,但吳侯的權勢確切比劉豫州高出不止一籌。隻是,為甚麼馮熙說我是剛毅嚴肅,而雷緒則是英姿傑出?英姿傑出聽起來彷彿更加威武霸氣些?莫非在使者眼中,雷緒比我高出一籌嗎?莫非使者覺得,我是雷緒的部屬?
“此人……倒是傳聞過,乃是劉豫州的親信。”陳蘭點頭道。
聽得辛彬這般說,簡雍笑了起來:“我明白,我明白。雷將軍現在必定是繁忙的。哈哈,我是胡言亂語,兩位不要見怪……現在曹軍的追兵,該當已經大肆進入灊山當中了吧?卻不知火線的戰局……還順利否?”
馮熙將兩手重重拍擊在一處:“以我鄙意,蓋因孫、劉聯盟之故。孫將軍領江東之眾,慨然虎步於江表,而劉豫州擁積年糾合之精銳為孫將軍輔弼。如此,則孫與劉名為兩家,實為一家;孫劉聯袂併力,曹公雖強,勢難敵也。”
這個行動讓辛彬不由自主地眼皮亂跳。疇昔他作為雷緒部屬的大管事與陳蘭同業,曾經見過更大的場麵,但這幾日實在與昔日分歧了,辛彬總感覺陳蘭的防備彷彿過分周到。
陳蘭和辛彬都未曾想到,劉豫州的使者竟然是個如此細緻放縱之人,兩人不便回絕,隻得各安閒一塊草蓆上落座。
辛彬一溜小跑搶著扶住,連聲道:“憲和先生於路辛苦,應當好好安息。是我們冒昧打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