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石並不介懷,酒不過是他澆愁用的東西,分甚麼吵嘴!好酒又如何,隻是讓人更愁罷了!
他既是墮入江湖的潛龍,又哪有力量一飛沖天!整天隻能隨波逐流罷了!
起碼不消月下淒迷,想起那麼多悲傷的事兒。
慘遭滅門,他恨過!稱心恩仇,他慘痛地笑過!被逐出師門,他痛過!淪落江湖,他累過,也倦了。
“是誰!”
因為,生無可戀!
“縱使你仇深似海,但是三歲幼兒何其無辜!”
夢裡,蘇子由呼爹喊娘,甚是淒楚,就連冷如鐵石的他,也不由得微微動容。
但是,殺完了!甚麼都完了!他俄然復甦過來。
入夜後,於國子監藏書閣屋簷之上。一道清冷的身影,正把酒與漫天的星月言歡。
從淒迷到睡夢當中,隻需求一閉眼的頃刻。
這致命的威脅,與他而言,不過是個笑話。心死之人,另有甚麼不成落空。
終究,他失手被官府擒拿,滅門之案,力斬不赦,冇有過量鞠問,他便被下獄收監,待秋後處決。
翻身的一頃刻,看清來人的模樣,冷石手中輕釦,將瓦片扣在手心。
這身影,不是彆人,恰是藏書閣閣主冷石。當然,他另有另一重身份,皇後的刺客!
“你說甚麼!”
鬆針細碎,透過方可見新月,何如漸欲迷眼,心神思路再難集合,便有些恍忽。
一句話,頓時將他死寂的內心激起波瀾。
在那古鬆之下,徒弟撩起衣袍,對著彼蒼明月立下誓詞,一劍割下去。斷的何止袍袖,另有師門之情,授業之恩,剩的,也隻要他今後孑然一身的江湖飄零。
“武以止戈,鋤強扶弱才顯高深,切忌濫殺無辜!”
“你在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