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那股令人聞之慾嘔的惡臭,二人到了蘇子由的身邊,直到柳雲懿這時候靠近了,她才發明。背對著她們,蹲坐在那矮凳上的蘇子由,哪有半分鬱鬱不得誌的模樣?!
便也收回了臉上那嘲弄的神采,歎了口氣,當真想了想,道:“那小生也就未幾費口舌了,我出一道上聯,若蘇兄你能將下聯對出來,蘇兄你在這翠紅樓欠下的酒錢,小生便替蘇兄你付了!”
柳雲懿嘴角拉出一絲嘲弄的嗤笑,聲音不急不緩,但那點不屑的意味卻直入民氣。
蘇子由刷桶的手微微一頓,抬開端笑道:“公子此話當真?”
蘇子由點頭笑了笑:“絕對說不上,但公子莫忘了方纔所說,要幫我墊付酒錢的。”
柳雲懿趕快連連擺手:“非也非也,隻是我此番出京乃是有公事在身,本該隱蔽行事,隨便流露姓名的話,實在過分張揚,還望蘇兄包涵。”
這揚州城,哪個活得不耐煩的,敢去處知府要錢的?
此話一出,令本欲掏錢的柳雲懿生生停了下來,一寸一寸地扭過甚去看向蘇子由。
當今下聯也到手了,人也騙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如果真再出來個跟這蘇子由普通的人物,將那春聯給對出來了,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柳雲懿一愣,遊移道:“這個嘛……”
用心致誌刷桶的蘇子由一愣,放動手中毛刷木桶,轉過身來,眉頭一挑:“鄙人恰是蘇子由,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見蘇子由轉過身子去,柳雲懿也不惱,她上前幾步,走至蘇子由的正麵,一拱手笑道:“實不相瞞,與蘇兄一樣,小生大小也算個文人,腹中也有些墨水經綸。早聽聞蘇兄文采斐然,才調橫溢,令小生神馳已久,本日叨擾不為其他,隻為向蘇兄請教一二,若皆能有所得,小生也算不虛此行了!”
蘇子由一愣,心中腹議:方纔你拿著國子監的金牌招搖過市入青樓的時候,可就夠張揚了的……
柳雲懿故作深思狀,半響,頓挫頓挫的將那上聯吟出:“無山得似巫山秀。”
她捂著口鼻,上前兩步輕聲問道:“敢問兄台但是蘇子由?”
瞥見蘇子由的雙眸時,柳雲懿愣了那麼一瞬,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笑道:“忙活了這麼久,總算工夫不負故意人,能找到蘇兄,小生但是很費了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