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退後一步，顧柔走過來，氣沉丹田：“有人在――”

有好幾次夜晚，顧柔在院子裡，剛好撞上他隔著圍牆，抬頭在看那棵銀杏樹，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吹得他的白髮如銀河般流淌。

“這會兒應當在吧，”顧柔算了算國師每天下朝的時候，這個時候國師應當已經散朝返來了，“你再大點嗓子，裡頭聽不見。”

059

去國師府赴宴的那一回，她都說得明顯白白了，但是國師也信誓旦旦包管，他不喜好她。

顧柔不睬他，轉念一想，又問：“大宗師他病了？”

沈硯真放下國師的手：神采還是淡淡：“能夠是連心蠱。”

“小姑……小顧。”國師深深地看著她，忍住了一時發表答案的打動。

國師感遭到了她的諦視，寧謐的眼神朝她瞥來，一種出於規矩而不帶情感的迴應。

顧柔……

完了，杏花村的那盒胭脂她彷彿用完了！另有衣裳還冇挑好，襪履也舊著呢！

顧柔問他：“這是你們的客人嗎？”

白髮如雪，天人之姿。他儀態閒散，卻不顯一絲輕浮，他是那麼清雅天然，兼有著放達和雍容。

“她是你們家大宗師請來的客人呀？”顧柔問。

“那可不，害相思病，每天想你呢。不過您彆擔憂，等甚麼時候您成了我老孟的師孃，估計師座他的病呀也就好了。”

……

垂簾後伸出來一隻苗條的手，五指骨節清楚，指甲整齊剔透，潔淨得如同玉塑。沈硯真還是第一回見過男人有如此都雅的手，她接過來，悄悄搭上國師的脈，臉上的神采沉穩平靜。

顧柔一惱，回身就走：“不跟你說了。”心想國師他有錢有勢，就算病了，請個好點的大夫看病，應當也不會有甚麼大礙吧。

矮牆那邊，顧柔倉促排闥出來，她方纔從屋裡瞥見樹葉搖擺，曉得風大，特地出來院子裡收晾著的臘肉。她單衣內裡罩著一件薄褂，頭髮用布巾隨便地裹著，像一個懶惰斑斕的小婦人，這應當是她在家勞作的裝束。

“本座無礙，如許。你立即去召小謝，本座有話問他。”

跟著孟章出來的那一陣風翻開了紗簾，簾子後的臥榻上，國師身著道衣斜臥而座，仙鶴普通的長腿一條捲曲踩在塌上，一條天然地垂在空中，拖著紅色羽衣長長的雪尾。

顧柔咬了咬牙，頓腳轉頭：“不準如許亂叫！”孟章吐了吐舌頭，扭扭脖子，表示你拿我如何，嬉皮笑容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