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見雲依斐，是在重華宮裡。

四目相對，她久久未動，好似一頃刻被他的眼神擊中，周遭喧嘩敏捷退去。

上官燕婉靠在馬車壁上，眼角晶瑩一片，唇邊卻帶著一絲深濃的笑。

上官燕婉低頭看著地上滾來滾去的人影，倉猝伸手禁止了魎殺。

他站在高台上，她站在世人中心，一上一下冷靜對視。

落日覆蓋著兩人，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有榴花悠悠落下，同他們一併入了畫。

“噗通”一聲，黑影落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幾聲。

上一世的她，並未將心放在他身上，就連初見時說過的話厥後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而後，她再也冇在上京見過他，她曾去過幾次東勝宮，可惜人去樓空，隻剩下苦楚。

第二次見雲依斐，是在東勝宮。

從初見到滅亡，彷彿隻是一刹時，她仍然會像初見時那般，心跳加快。

“啊啊啊啊！好痛！嗚嗚嗚嗚~”

“大哥哥，你長得真都雅，心腸又那麼仁慈，等我長大了，來娶你可好？

尤記得，當時金烏西沉，漫天丹霞如碎金般灑落，他微仰開端，遠遠地朝她看來。

第一次上疆場，施計精美，勝利退兵四十裡，今後一戰成名。

她牽著元康帝的手，第一次走進寂靜的大殿裡，鼻尖是淡淡的藥香。

眼看著那黑影就要撲上上官燕婉，卻被魎殺一劍揮了出去。

他身穿烏黑鎧甲，立於萬軍之前，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昂首錘頭。

她回絕了他，他微微低著頭，鴉翅般的長睫籠上一層昏黃的水霧，眼底是諱飾不住的模糊心傷。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熾熱，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於無數人中，精確地尋覓到她。

“魎殺，停止。”

如果她記得的話，是不是就會發明雲依斐眼中埋冇的愛戀？

還是是一身白衣若雪，卻跪在泥濘的地上，伸手挖她襤褸不堪的身材。

雖說多數時候是待在東勝宮，主司占卜，但也能領兵兵戈，主攻謀士。

美人如此，般般入畫，再難健忘。

上官燕婉雙眸展開，悄悄地應了一聲，“嗯。”

又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再也記不清他的麵貌，隻剩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