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斐已經在椅子上坐下,朝她招了招手,“婉婉,你過來。”
雲依斐當即收了腳步,回身朝書房行去。
雖說上一世來過幾次東勝宮,但因為兩人乾係不熟諳,乃至連話都冇說幾句,更遑論進他的書房了。
上官燕婉又怎會不知他的企圖,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書房外的廊上掛滿了精美的彩繪宮燈,書房內的地上鋪著柔嫩的地毯,一角擺著乳釘紋豆形嵌銅琉璃香爐,青煙嫋嫋,全部書房都滿盈著一種暖和緩煦的氣味。
上官燕婉心尖一顫,臉頰更加紅豔,雙眸波紋渺渺,又似墜落了銀河,隱有光彩流轉。
他的書桌不大,左邊置一青花八寶勾蓮紋雙耳瓶,內裡正插著幾枝梨花,右邊安排著半人高的銅錯銀蛇紋燭台。
上官燕婉雙臂更加緊地纏住了他的脖子,幾近與他呼吸相聞,“依斐哥哥,我們把錯過的那一段給忘了吧。”
上官燕婉略一思考,輕聲道:“我本日去太子府了,見到了太子哥哥和嫂嫂,想起了一些舊事。”
自從見了鄭佩蘭,上官燕婉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此時聽到他的話,“砰”的一聲就斷了,再也繃不住。
雲依斐故意分離她的重視力,不想讓她再為過往而墮淚,遂說道:“婉婉,你不是讓我教你畫符嗎?本日,你看如何?可有興趣?”
雲依斐回視著她,眉峰雋秀,眸清若泉,隻淡淡地搖了點頭,“不,婉婉,是我不好,冇有鼓起勇氣去找你。
她仰著溫婉的臉,琉璃眸子淚水盈盈,悲慼地望著他,彷彿等候著救贖,“但是依斐哥哥,我一想到阿誰未出世的孩子,心就痛得冇法呼吸。”
倘若我英勇些,冇有被那命犯孤星的命格束縛住,或許就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雲依斐眉角輕挑,烏黑的眼深若幽潭,他低頭,切近她的鼻端,與她氣味融會,“婉婉,那不是你的錯。”
雲依斐將她臉上的淚珠一一吻去,聲音充滿顧恤,“婉婉,現在甚麼都未產生呢,就把那些過往當作是一場夢吧。現在你已經重生了,也該從夢裡醒來了,不要再折磨你本身,我會心疼。”
上官燕婉抱著他的脖子,琉璃眸子盈著淒楚的淚,恍惚了視野。
雲依斐將她往上顛了顛,眸光輕閃,換了個話題,問道:“方纔你出去的時候,神采彷彿有些不好,但是碰到甚麼事情了?”
她哭得像個孩子,卻又倔強地看著他,那樣專注,那樣依靠,隻一眼,就感覺從天國裡昇天,從指間處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