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再也忘不掉那一幕,忘不掉那染血的倔強少年。
魑離見她這般神情,又細心想了想,才說道:“對了,聽聞本日晚間,國師在東勝宮占卜星象,卻不知為何,俄然口吐鮮血,暈了疇昔。”
當時的她多老練,多打動啊,眼睛完整被矇蔽了,眼裡隻剩下孫啟晏一人,聲音冷得嚇人,“既然曉得救駕來遲,那你們就跪在這裡受罰吧,甚麼時候跪足了十二個時候,甚麼時候再分開。”
魑離將上官燕婉的身材悄悄放平,腦袋枕在他的身上,又將薄毯蓋好,一隻手悄悄拍著,行動純熟,好似曾經做過無數次。
上官燕婉聞言,心頭驀地一陣鈍痛,腦中一片空缺,喃喃自語,“莫非是他?”
上官燕婉想到那人丁吐鮮血的場景,隻覺五臟六腑都好似油煎火燎普通,難受地閉上眼睛,聲音輕緩,“去國師府。”
馬車行駛至正陽門前,卻被攔住了,車外有聲聲響起,“本日城內戒嚴,二更已過,五更未至,製止出行。”
上官燕婉看出貳心中迷惑,輕聲一笑,“是不是心中迷惑,為何本宮冇有懲罰你們?若換做是平常,恐怕已經扇你幾耳光了,對不對?”
她並未答覆方纔的題目,隻是輕聲問道:“你們為何現在纔到?但是路途中碰到了甚麼事?”
上官燕婉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頭靠在馬車壁上,眼睛微閉,似在養神。
魑離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影衛,冇有人比他更體味她,不管她做出何種挑選,他隻會傾慕相伴,從不會讓她難堪。
魑離想了想,方回道:“皇上還是病重在床,皇後怕他受刺激,並未將公主被挾製的事奉告,太子殿下已派禦林軍在城中四周搜尋,全城戒嚴,而景王殿下也已派出身邊影衛去尋覓公主下落。”
上官燕婉眉頭微微蹙起,“就這些?”
想要重生,何其困難,除非有人以命換命。
直到有人將棺材板翻開,將她抱了出來,她才彷彿重生。
雖是網中的魚,卻並冇有咬他們的餌,不知孫啟晏現在作何感觸?
本來覺得她會大發雷霆,重重地懲罰,卻未曾想,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無妨”,如何看,這事都透著詭異。
而她恰好義無反顧地跳了出來,最後落得個國破家亡,身殘毀容,被丟到亂葬崗的了局。
一場豪傑救美,完整俘獲了她的芳心,今後非君不嫁,卻不知本來就是一場為她經心安插的局。
上官燕婉還是靠在馬車壁上,手指摩挲著毯子上的刺繡,恍忽想起了上一世的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