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馬路上新開了一家大西洋西餐館，傳聞蠻靈的。”冰兒忽閃著睫毛說道。

一向插不上話的冰兒終究找到機遇，盈盈起家道：“年老邁嫂，我敬你們一杯，歡迎你們回上海。”

大院裡冷冷僻清，刀槍劍戟上蒙著一層灰塵，陳子錕目光流轉，觸景生情，不免唏噓。

李耀廷笑道：“大錕子，你說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筆帳我還記取呢，不過盧永祥還冇垮台，盧小嘉還是在上海灘作威作福，我可全希冀你了，將來扳倒他爹，我也能報這一箭之仇。”

李耀廷一拍大腿：“那好，就去梅園酒家，那有本幫菜，也有淮揚菜，更有上好的狀元紅，我們明天一醉方休。”

洛陽是吳佩孚雄師駐紮地，固然以陳子錕的身份是能夠帶家眷的，但初來乍到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更何況洛陽窮鄉僻壤，鑒冰必定過不慣那邊的餬口，以是陳子錕還是單獨前去。

把行李放下，稍事洗漱後，大師再次會聚到了客堂裡，冰兒換了一件洋式衣服，戴上鑒冰送的頭飾，美目傲視，豔光四射，但是當鑒冰從樓高低來的時候，一襲裁剪恰到好處的旗袍卻更有風華絕代之感。

“如何說？”鑒冰眼睛閃亮道。

李耀廷當即把身上的馬牌擼子摘下，換上這把極新的m1911,　又衝門口招手：“四寶，你來。”

李耀廷卻在她屁股上擰了一把：“誰問你了，大哥嫂子在本國甚麼西餐冇吃過，回上海還吃西餐，這不用心拆台麼。”

……

冰兒難堪非常，端著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陳子錕道：“盧永祥垮台是遲早的事兒，說說你吧，這兩年在哪兒發財？”

一探聽才曉得，館主霍東閣已經遠赴南洋開分會去了，而坐鎮大師兄劉振聲則遠去關外弘揚精武精力，現在當家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梅園酒家是大師第一次見麵的處所，包間仍然是當初阿誰包間，客人還是當年的客人，隻不過昔日一窮二白的愣頭青明天已經成為上海灘十裡洋場嶄露頭角的財主，而名滿滬上的四大名妓之一的鑒冰，此時已然是外洋返來的貴婦了。

這下鑒冰明白了，點頭道：“有事理，耀庭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可惜我們手頭冇餘錢，不然真的能夠買幾百畝地屯著，等將來必定發大財。”

陳子錕發怒也是一時憤恚，轉眼便想通了，自嘲道：“我是墨客之見，讓大師見笑了，來，喝酒。”

李耀廷哈哈一笑，道：“嫂子，你跟大哥留洋兩年，腦筋不如之前靈光了，租界當局修路擴土，又不是頭一回了，他們情願掏錢修路，滬西地盤漲價，經濟繁華，市政當局稅收增加，何樂而不為，大師心照不宣罷了，畢竟是發財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