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公署平時有一個營的衛隊,這個時候已經睡下了,內裡沙沙下著雨,大兵們睡的正香,誰也冇發覺槍架子上一排排步槍都被人拿走了。
“這是要開赴到哪兒去啊。” 一個差人喃喃自語道。
這話語帶雙關,孫開勤何嘗聽不出來,他沉吟半晌,將五姨太提起來,又坐回了牌桌:“洗牌吧。”
陳子錕悠悠道:“孫督軍說的一點也不假,我就帶了五百精兵,不過我既然敢孤軍深切,天然有我的事理。”
“老爺你真好。”五姨太撒著嬌直往督軍懷裡鑽。
那少將笑道:“我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我叫陳子錕。”
孫開勤急不成待的接了戰報一看,恰是段海祥的親筆,筆跡傾斜,應當是草草寫成:雄師已渡江。
五姨太扭著腰肢道:“纔不要呢,人家還想多贏一些。”
孫開勤大驚失容,五姨太更是驚叫一聲,馬春一推牌桌,從腰間摸出兩把擼子就要開仗,他速率是快,可陳子錕比他更快,世人都冇瞥見他脫手,槍聲就響了,啪啪兩聲,馬春的擼子就飛上了天,兩手震得生疼。
俄然有個陌生的聲音道:“孫督軍賭場得誌,疆場必定對勁,段師長旗開得勝,雄師北上,捷報頻傳,這纔是大喜啊。”
“老爺,要不要擺宴,我陪您喝兩杯?”五姨太順勢問道。
孫開勤鄙夷道:“小陳,省會的麻將牌不是這個端方,必須贏五八才行。”
軍隊在空蕩蕩的省會大街上齊步走,俄然劈麵來了四個憲兵,攔住步隊喝道:“哪部分的?”
天陰沉沉的,幾隻江鷗貼著江麵飛過,冷風習習,陳子錕伸手測了一下風向,道:“要下雨了。”
副官剛要走,孫督軍又道:“把馬旅長他們叫來,大夥兒一塊樂嗬樂嗬。”
到底是北洋老將,敵手都進了公署還能保持沉著,陳子錕不由佩服起來。
後宅花廳內,牌局還在持續,茶幾上擺著糕點香茗鴉片煙,姣美的小丫環悄悄搖著團扇,給督軍大人扇風,坐在孫開勤劈麵的是戒備旅的旅長馬春,他也是孫開勤的結拜兄弟,槍法甚好,傳聞能擺佈開弓,炮打雙燈。
所幸的是水警們底子冇心機管這艘插著米字旗的貨船,洋人的船不是他們的菜,他們查的是那些中國人的貨船,那纔有油水可揩。
淮江兩岸炮聲隆隆,苦戰正酣,遠在省會的陳子錕也麵對存亡磨練,水警的巡查艇在江中來回巡弋,萬一被他們發明這艘不起眼的運煤船裡藏了五百精兵,奇襲失利不說,命都不必然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