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德順進了屋門，這是兩間北房，清算的乾清乾淨，牆邊放著刀槍劍戟等賣藝的傢夥，牆上貼著關公像，飯桌上擺著吃剩下的麪餅和大醬，一個麵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坐在炕上正補綴著衣服。

一個糞夫跳將起來，鼻子上青筋一條條的，指著陳子錕喝道：“威風如何了，你知不曉得和誰說話呢，北都城的糞王，於爺！”

一聽到要請閆大哥出馬，糞夫們立即鎮靜起來，一個腿快的飛奔著去了，武館間隔糞廠不遠，一刻鐘後回報，閆大哥承諾幫手。

“走！”於德順一揮糞勺，帶人撤了。

“咣噹”一聲，門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大女人從內裡出去，張嘴就說：“爹，為甚麼不去，三百塊大洋啊！”

於德順冇體例，隻好告彆出來，剛出了大雜院，就聞聲身後有人喊他：“三百塊大洋但是當真的？”

“買米去，米缸都空了。”一眨眼間，聲音已經遠去。

於德順望著她的颯爽英姿，不由讚道：“大鼓書裡說的穆桂英，也許就是模樣啊。”

夏小青毫不客氣的接了大洋揣進兜裡，約好了時候，衝於德順一抱拳，大步流星的歸去了，兜裡的銀元叮噹作響。

糞廠太臭，不是說話的地點，於德順在茶社裡約見了閆誌勇，簡樸把事情論述了一遍，閆誌勇沉吟道：“你說的這小我，叫陳子錕？”

於德順客氣道：“夏徒弟，咱是自家人，您可千萬彆客氣，您如果客氣，我下回不敢來了。”

“就是阿誰陳子錕，教員，你不是一向想摸他的秘聞麼，不如跟我一起去，幫我掠陣。”夏小青一副興高采烈，躍躍欲試的神采。

於德順很矜持的點點頭，來到一扇門前，悄悄叩門。

“來了，教員在家麼？”夏小青說著，直入後宅，進了垂花門就看到一個老頭站在天井中心的金魚缸旁落拓地撒著魚食。

於德順到底是都城的糞王，被打得鼻血長流，還是氣勢洶洶，胡亂抹一把臉上的血，衝薛平順抱拳道：“爺們，領教了，我是於記糞廠的於德順，明天的事兒我們冇完。”

夏小青歡暢了，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夏徒弟在前麵喊：“乾啥去。”

“於大爺，管束不嚴讓您見笑了，這事兒我乾不了，您另請高超吧。”夏徒弟一抱拳，言下之意就是送客。

他這就倉促拜彆，丟下一個於德順目瞪口呆，傻傻的坐了一會，茶水都涼了，老於家在都城乾掏糞的行當，到他這一輩有六代人了，莫非就要壞在本技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