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被敲響，戲園子小伴計探頭出去道：“李爺，儂的車被人砸了。”

鑒冰也笑了，看也看不看那不利蛋，挽起兩兄弟的胳膊揚長而去。

喝過下午茶，李耀廷發起去南市用飯看戲，陳子錕和鑒冰欣然前去，在老城隍廟四周的小飯店裡吃了一頓便飯，喝了兩杯黃酒，酒意微醺，恰到好處，搖搖擺晃去戲園子看崑曲。

陳子錕拍拍巴掌，輕鬆非常：“出工。”

盧小嘉高低打量著陳子錕，身為督軍之子，對於政治軍事好歹有些體味，幾個月前產生直皖大戰，段祺瑞下野，曹錕吳佩孚和奉天的張作霖掌管了民國大權，風頭正健，就連老爹盧永祥都有所顧忌，不敢正麵對抗，這小子既然是吳佩孚的愛將，張學良的結拜兄弟，明顯不能劃一於普通的阿貓阿狗，說斃就給斃了。

李耀廷大怒，道：“你們在這兒坐著，我出去看看。”

陳子錕嘲笑道：“盧公子，那你想如何辦？”

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大兵們更加不敢冒昧，小軍官湊到盧公子麵前道：“這小子北方口音，怕是有些來頭。”

“愣著乾甚麼，出來搜！”盧公子一瞪眼。

程子卿將躺在地上的李耀廷扶了起來，幫他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說：“小李子，這事兒怕是不算完，轉頭你湊些錢找虞洽卿去給說和說和，不然你活不過三天。”

“媽的，你說老子有冇有本錢耍橫！”盧公子手掌震得生疼，但這一巴掌實在解氣。

公子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怨毒的目光一向尾跟著他們，直到陳子錕等人登車拜彆，纔回身一拳砸在自家汽車引擎蓋上：“他媽的！”

砰砰砰一陣樓梯響，盧公子在程子卿等人的伴隨下上了二樓，仇敵相見分外眼紅，上前就是一記耳光扇在李耀廷臉頰上。

李耀廷感激涕零：“程探長，多謝拯救之恩。”

李耀廷認出這小軍官正在在百貨公司門口捱揍的打手之一，頓時心中一沉，明白獲咎了不該獲咎的人。

兵士被他派頭鎮住，竟然遊移了一下，小軍官看到陳子錕，頓時叫道：“就是他脫手打人的，快把他抓起來！”

“下回謹慎點，冇這個本錢就彆學人家耍橫。”李耀廷從懷裡抽出一塊手帕，幫公子哥擦擦嘴角，又幫他清算一下領帶和西裝，這纔回回身來，喜笑容開：“走，我們看電影去。”

說罷蹬蹬蹬自顧自下樓去了，淞滬護軍使署的大兵們也收起槍械，揚長而去。

陳子錕眼觀六路，早已發明全部劇場二樓都被兵士占有，這些兵穿的是北洋戎服，帽上綴的五色星徽，這下可有點費事，因為統治上海的浙江督軍盧永祥屬於皖係，本身倒是直係的人，有力也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