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讓人家跟你乾,就要做出表率來,陳子錕借了一把剃頭推子,老兄弟們一字排開,他親身幫著剃頭,全數剃成禿瓢,地上堆了一層白髮。
陳子錕也悲傷了:“我來晚了,我早該出來。”
主顧們紛繁逃離,隻剩下門口站著的五個禿頂老夫,一個個慢條斯理的抽出斧頭,用棉紗將斧柄和手掌纏在一起,以防打起來沾血太多而打滑。
夜總會內燈火暗淡,紙醉金迷,靡靡之音不斷於耳,黑燈瞎火中紅男綠女正在跳舞。
姚夫人病得很重,但聽到半子的名字,兩隻眼睛竟然展開了:“子錕,子錕在哪兒。”
夜間十二點剛過,一輛汽車停在夜總會門口,下來幾個禿頂,夜風吹過,撩起他們的衣衿,腰間寒光閃動,寒氣逼人。
五人來到夜總會門口,立即有人禁止:“乾甚麼的。”
“拚了,這把老骨頭不要了。”陳壽也站了起來。
“砸場子的。”陳子錕一拳放倒他,昂然出來夜總會。
陳子錕道:“成哥不要曲解,我不會搶你的買賣,你的仇家是哪家。”
李耀庭在一旁勸:“家人團聚就彆難過了,找個處所道賀一下,你沒落腳的處所吧,不嫌棄就先住我這兒。”
手持鐵尺的打手們從各處漸漸集合過來,足有五十多人,將他們團團包抄住,這些人都是本地人,生的精瘦而彪悍,殺氣四射。
酒過三巡,幾個老頭提到此後的生長,李耀庭說:“我手上有鴉片買賣,你們如果不嫌棄就來幫我,我們在九龍城寨紮下根來,漸漸生長。”
陳子錕道:“就是因為快入土了,另有啥放不開的,老子一輩子風景,臨老不想屈居人下,要不然也不會冒著殺頭的風險出國了,弟兄們,乾不乾。”
駕駛位上的李耀庭握緊了方向盤,心潮起伏,若不是本身抽鴉片掏空了身子,真想和他們一起去啊。
陳子錕道:“我走馬觀花看了一下,香港和當年上海灘差未幾,各處是黃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拿了,差人**,黑道橫行,社會動亂,恰是我輩再展雄風的大好機會,當然了,我們老了,打打殺殺的事情儘量製止,現在比的是這個。”他指了指本身的腦袋。
一場血戰開端,鮮血四濺,肢體橫飛,刀光劍影中,白叟們麵前閃現的倒是萬人批鬥大會上的場景,無數標語,無數高帽,兒孫冷冰冰的眼神,大眾的吼怒,大字報的攻訐,願意的相互揭露,多少憤激,多少委曲,多少憋悶,多少壯誌未酬,都在這一刻跟著鮮血的飛濺獲得暢快淋漓的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