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們胳膊上都纏著白布條，上麵用羊毫寫倆字“法律”，不由分辯就把煙館關了，統統主顧連帶老闆都被抓走，押上一輛卡車拉到寶山郊野的農場關押，關了整整一天一夜，罰了五十塊錢才放返來。

房門被敲響，副官送來一疊供詞，兩位大帥敏捷瀏覽一番，眉宇間漸見憂色，這是那些現在的供詞，和陳子錕所說的一樣，這幫人多數是青幫分子，受了張嘯林的指派在浦東暗害陳子錕，證詞中不止一處提到盧大帥、奉軍南下的字眼，而此中一名偷襲手，則是盧永祥衛隊的一個兵士，更是鐵證如山。

齊燮元輕笑兩聲，道：“從長計議，他還能一輩子不出來。”

“老白，儂哪能這個模樣？”米姨驚奇萬分。

上海龍華，淞滬護軍使公署，江蘇省軍務督辦兼淞滬護軍使齊燮元大將軍的公事房裡，陳子錕怒不成遏，拍著桌子罵道：“再不清除上海的幫會，撫帥的位子都坐不穩了，明天要不是我機靈，就他孃的死在浦東了，我的衛隊死了四小我！四個！”

陳子錕也一拍桌子：“香帥脾氣中人，佩服，我也出一營兵，共同你的行動，不過不是為我小我出氣，是為了我們北洋甲士的名譽，為了撫帥的麵子！”

三方結合法律隊也撈足了油水，偃旗息鼓了，光是從煙館賭場充公的現鈔就有幾十萬之巨，齊孫兩家吃的肚子溜圓，還不消擔半份任務，歸正洋人見怪下來有陳子錕扛著，以是也是相稱對勁。

陳子錕伸出四隻手指，在齊燮元和孫傳芳麵前閒逛著，地上放著四件血跡斑斑的戎服，上麵儘是彈洞。

陳子錕說：“張嘯林都欺負本帥頭上了，難不成還讓我打掉牙和著血往肚裡咽？彆覺得他藏在法租界我就診不了他。”

一些便宜的瓷器感受不錯，十幾二十塊錢買來當安排或者當酒壺用，很拉風。

顛末籌議，上海工商總會承諾承兌江東省軍用票，一夜之間，軍票行情大漲，從廢紙變成了硬通貨，拿著軍票到彙兌所列隊的人從城隍廟排到了十六鋪。

“是盧永祥，彆人在日本，遙控藏在上海租界的兒子盧小嘉，拉攏幫會分子，乘機暴動，行刺撫帥、香帥和我，然後迎盧永祥返來，與奉軍南北夾攻，滅我們直係最後的力量，撫帥，香帥。不成不防啊！”陳子錕的確就要聲淚俱下了。

“文龍，去買張申報來。”白先生取出一枚銅元丟給林文龍，小男孩飛奔出去，不大工夫拿來一張報紙，一家人圍在桌子旁，眼巴巴看白先生放開報紙，頭條訊息題目極其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