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峰被帶到了軍法處,望著神龕裡供奉的關公和牆上掛著的鬼頭刀,他的虛汗濕透了衣衫,心中悔怨不迭,不該貪那五百塊錢的便宜,在軍糧上做手腳。
正說著,陳子錕出去了,一見那工人,頓時喜道:“大海哥!”
憲兵們腳根一併:“有!”
“出來幾個有生機的幫手乾活。”夥房內裡又出來趙軍需的喊聲,一輛大車停在門口,車上堆得儘是麪粉。
趙玉峰有些心不在焉:“哦,啊,對啊。”
“軍法如山,憑甚麼放他?”
趙玉峰等人拱手見禮,紛繁做了自我先容,一邊是軍隊上的大兵,一邊是鐵路上的工人,都是純爺們,這場酒喝的那叫一個痛快。
聽到憲兵是找老李的,趙玉峰的神采立即規複了普通,取出煙來遞疇昔:“老李咋的了?”
“斬了!”
王德貴挪了過來,在陳子錕身上掏煙:“小子,想啥呢?”
“吳大帥深明大義,我們鐵路上的工人都佩服的緊,再說了,弟兄們從戎手頭上也不敷裕,我們還是老鄉,一口袋麪粉算甚麼,走,跟我喝酒去。”工人豪氣雲天,趙玉峰反倒不美意義起來。
這回趙軍需聽清楚了,恥笑道:“想當彌補兵還不輕易,等打起來火線必定缺人。”
王德貴愣了一下,隨即一巴掌扇在陳子錕頭上:“中邪了?咋說話文鄒鄒的。”
憲兵上尉用戴著赤手套的手接過煙,卻並不撲滅,換下公事公辦的嘴臉道:“這個老李也是昏了頭,這個節骨眼上竟然當逃兵,逮到必定要砍頭的,你忙著,我先走了。”
憲兵們帶著趙玉峰走了,老李趴在地上老淚縱橫,顫抖著給大師叩首道:“大恩不言謝,我李長勝這條命是大夥給的,這份情我記下了。”
“我是濟南府的,祖上搬到北京,老總你們是哪個部分的?”工人接了菸捲,湊著趙玉峰的洋火撲滅了。
陳子錕又提了一袋麪粉,感覺比常日輕了很多,他再次問道:“就是下連從戎的事兒。”
三萬人馬輜重橫渡長江通途,如何著都要幾天時候,先行過江的軍隊在漢口停止休整,師部軍需處趙玉峰帶了幾個夥頭軍到街上去買麪粉,一幫北方大兵在衡陽駐紮了兩年,每天吃米飯,嘴裡都要淡出個鳥來。
“我們是第三師的兵。”趙玉峰道。
趙玉峰的臉刹時變得慘白,腿也在顫栗。
漢口最繁華的就是沿江大道,放眼望去,招牌鱗次櫛比,泰初洋行、日清輪船公司、亞細亞火油公司,儘是洋人的買賣,江麵上更是泊滿了輪船,熱烈程度不亞於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