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可惜和前麵一句裡的可惜美滿是兩個意義，凡是上海或者廣東一帶的洋行大班家庭，會讓後代通盤歐化，信基督教，學英文，吃西餐，寫字都用自來水筆，陳子錕很能夠就是出身在如許的家庭，這些年戰亂頻繁，導致大族公子流落官方，而他的這類身份背景，實在更合適學習胡適那一套東西，而不是師從劉師培。

先生也皺起了眉頭，對女兒說：“你也太不重視了，甚麼不衛生的東西都拿給阿弟吃，明天的晚餐你不消吃了，回房思疇昔。”

客堂裡點著昏黃的油燈，辜鴻銘坐在太師椅上抽著旱菸，見陳子錕來到，指了指圓桌旁的凳子道：“坐。”

“傳授，這是多大孩子讀的書？”陳子錕問道。

辜鴻銘哈哈大笑：“冇想到你還記得此事，我還當你不敢來呢，看來你是對拉丁文誌在必得啊。”

陳子錕撓撓頭：“我不記得之前是否讀過書。”

成果卻大失所望，固然陳子錕的硬筆書法非常規整，但羊毫字倒是一塌胡塗。

她一把搶過兒子扛著的草把子，連同上麵的冰糖葫蘆全都扔到了地上，順手把兒子嘴裡的那一根也搶過來丟在地上用腳踩碎。

“傳授，你太藐視我了，要整就整八歲的。”陳子錕傲然道。

見這車伕如此有自傲，劉師培乾脆出了一張高小畢業生才氣答得出的國文試卷，陳子錕拿了鋼筆，高低翻飛，筆走龍蛇，劉師培接過試卷一看，大驚失容：“你上過學！”

陳子錕坐下，悄悄等著辜鴻銘講課，半天不見動靜，便問道：“傳授，你不會把前幾天說的事情忘了吧？”

辜傳授的府邸很好找，拍門出來，一個垂著辮子的細弱男仆讓他在門口稍等，通稟了老爺以後，讓陳子錕出來了。

……

“看來你是在新式家庭長大的，真是可惜啊。”劉師培再度感喟。

“這個拿歸去看，能有多少收成就看你的天賦了。”

陳子錕道：“我下半場還要去劉師培先生那邊學國文。”

辜鴻銘再次開朗大笑，問道：“你這個小夥子真成心機，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可曉得這拉丁文有多難？”

林文靜辯白道：“有陳叔陪著的。”

劉師培啞然發笑，重新找了一本高小講義給他，陳子錕快速翻完一遍，道：“學完了，出題吧。”

陳子錕道：“我不是對拉丁文誌在必得，是對那二百一十三塊大洋誌在必得，費事你從速開端教吧，我趕時候。”

陳子錕嘲笑一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