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笑了起來，幾次點頭，外頭有人通傳道：“世子求見。”

李淵一向眯著的雙眼展開，大笑三聲，反而把呂仲明嚇了一跳。

“眾望所歸之處，好戰之人不過是秋風殘葉，不敷為患。”呂仲明道：“但須得慎防義兵與官閥殘黨勾搭突厥。初定大興洛陽後，想必另有幾場硬仗要打。打掃突厥積患後，唐王已是九五之尊。證此霸道，上達天聽，待那一天，仲明自當為陛下一釋平生之疑。”

孰料內裡又有人找，倒是尉遲恭又來了。

“嗝兒。”

“但是不要緊，現在關中之地已支出囊中。至此時，打的打，談的談，安撫的安撫，頒新政，安民氣，輕徭薄賦，天下艱钜多年，百姓不過是想討口飯吃。”

這句乃是品德經上老子所言，公然李淵一聽便有震驚，呂仲明又解釋道：“生與死，就像一條河道的兩岸，冇法在此岸窺見此岸，生人冇法瞭解死，死者亦冇法論‘生’，正如這一刻的你走過了光陰，卻永久回不到疇昔，而這一刻的你曉得將來，卻不知真正的切當將來會如何。以生窺死，是生者冇法瞭解之事。夏蟲不成語冰，因為蜉蝣朝生暮死，便從無冬寒一說，更冇法設想。生前有生前的廣袤，身後有身後的無涯，滅亡是靜，生時則循環來去，謂之動，一動一靜，乃是無極。”

李淵起家，一振雙袖，朝呂仲明一鞠躬，呂仲明忙扶住這老者，頃刻間心中感慨萬千。

李淵也未道何日再見，呂仲明便與李世民告彆出來，兩人絕口不提殿內之事，隻在黑夜裡漸漸地走。

呂仲明：“嗝兒。”

尉遲恭提著燈籠，作了個“請”的手勢，本身卻不出來，說：“我在外甲等你，待會送你歸去。”

“那天救張須陀將軍之時，本想一箭送他上西天，為唐王絕而後患。不料畢竟是射偏些許，可見李密氣數未儘。”

“像。”秦瓊笑道，拍拍呂仲明的肩膀，說：“去罷。”

三人看著外頭尉遲恭，尉遲恭道：“唐王請仲明疇昔喝杯茶，說說話。”

“不幸半夜虛前席，不問百姓問鬼神。”呂仲明道。

尉遲恭答道：“好了。”

秦瓊：“喝點水，冇事罷。”

“天下道門。”呂仲明放下茶杯，淡淡答覆：“實在本無彆離，唐王所問的五鬥米道與正一道，前者乃張魯，後者乃張道陵所創。究竟上以初創者來辨彆道家流派，並不精確。”

“唐王也冇找你。”秦瓊道：“原覺得他會問幾句百姓大局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