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好說,好說!”殷委員打著清脆的哈哈,眯著一雙眼冒充教唆中間的陸尚榮說杜先生一起勞累,不如先請去隔壁煙房躺著,一邊抽菸一邊談。本來陸尚榮知這叔侄兩人都是大煙鬼,預先設下戰略,隻等倆人在煙房吞雲吐霧、飄飄欲仙之時脫手,殊不知隻要杜秀纔打了個哈欠表示了同意,那杜立山機靈,果斷嚷著要殷委員立馬先把話說明白。殷委員萬冇想到他如此反應,一時不知如何敷衍,就張大了嘴,一個勁地打他的哈欠。
“講。”
黑山秀才杜泮林來了,當然秦時竹是出動老丈人沈麒昌去勸說的,沈麒昌是本地頭麪人物,何況又有將軍大人派來的殷委員劈麵信誓旦旦,杜秀才一聽心就活了,但事關嚴峻,一時難以下定主張。看杜秀才眼睛轉得緩慢,一雙衰老的瘦手撫著下頜斑白鬍子沉默半餉,陸尚榮笑著說:“杜爺你放心不下是不是?”
“閣卿兄!”陸尚榮又笑了,“你這是去處殷委員表示歸順朝廷的誠意,帶著衛隊出來象甚麼話。我作保你能夠不信,莫非你叔父作保你也信不過嗎?”
樹倒猢猻散,巨匪頭子杜立山一死,陸尚榮頓時命李春福的馬營再加兩個步營前去抄其老巢。杜立山部下的數百悍匪聽到頭子死了,個個膽顫心驚,一窩蜂作散,光銀子就抄出2萬多兩,其他財物數不堪數,再加槍支彈藥、布匹馬匹,一下賺得盆滿缽滿。
久不相見,尚榮常懷雲樹之思。在此特向兄道賀。盛京將軍增祺看重兄長。日前特派審處委員殷洪壽來新會,欲招兄長為官。官職在我之上。機不成失,見字如麵。望兄速來。
“好!”增韞對欺軟怕硬的增祺也很看不上眼,“我當即報告。如果不批,天然兩說,此事如果勝利,你是首功,今後我另有重用。”
“當年曾孤身一人擊殺欒佐廷,欒佐廷部下一百來號人馬愣是冇傷他一根毫毛。故力敵不是上策,唯有智取。”眼看殷洪壽已有些膩煩,秦時竹取出一張千兩銀票,笑道,“不過其人好義氣,為人豪放,不無疏漏之處,待我修書一封,誘而殺之,豈不費事?”
聽到增韞提起軍令狀之事,秦時竹哭喪著臉:“大人,不是卑職不經心,實在是俄軍勢大,隔斷了相乾門路,迫使杜匪化整為零,我們也是故意有力,再說……”
事已至此,杜立山隻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一看便知這是一個非常氣度的府第,高牆大院裡但見亭台樓閣、花圃假山,大戶之風儘顯。杜立山叔侄由陸尚榮陪著,沿著一條五彩碎石鑲嵌的花徑往前走去。這杜立山是個耍雙槍的神槍手,一身輕功端的了得,但入了院子還是悄悄摸著插在腰間的雙槍,心想,大不了明天拚個魚死網破。腳下也就格外留意記下四周的地形,做好了不測的籌辦。剛拐過一座假山,聽到腳步聲,又白又胖的殷委員快步迎了出來,一張胖臉笑得非常光輝,彌勒佛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