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出夠了氣,方將本日事情前後說了一遍,道:“你再不想出個好體例來,不是那病秧子引得你兒子殺了人,就是那淫婦滅了你劉家香火!”
裴夫人低頭不語,人家李家做寧王府長史,又不是一天兩天事兒了。她如何現纔回過味來?莫非真是納福享多了,人變傻了?
念嬌兒見機忙遞上紗袍,要服侍劉承彩換衣服,念奴兒則道:“夫人見天熱,特地讓廚房給老爺備了清風飯,放冰池裡鎮著呢,奴婢立即就去取來。”
劉承彩吃痛,又見簾外彷彿有人影閃過,不由大為憤恨,扒住戚夫人手用力摔下,恨道:“婦人之見!何至於如此!他何家戔戔一個商戶,就算是有幾個錢,識得幾個權貴,又算得甚麼!怎比得我三代簪纓之家?他如果乖乖伏小認輸,我便罷了!如果要和我對著乾……我必叫他都雅!你少一天淫婦淫婦地掛嘴上,把穩禍從口出!她真想進這個門,是你我擋得住?你不過就是怕她身份高,失了你婆婆威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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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嬌兒做慣活人,怎會試不出老爺這是用心刁難?不由戰兢兢地飛從睫毛縫裡睃了一眼,但見劉承彩斜眼看著她,臉上神采高深莫測。不由唬得魂飛天外,滿身都浸出一層濕膩膩盜汗來,情不自禁就顫聲喊道:“夫人……”
戚夫人不由一滯,皇後育有兩個皇子,宗子封了太子,才薨了不過兩年多。皇後孃娘悲傷得很,聖上為了讓她排解憂思,這才趁著這個機遇特地下旨命百地獻藝。先太子薨了兩年多,賢明有才成年皇子一大串,卻仍未另立太子,可見是聖眷深厚。而這寧王,不巧恰是皇後季子。
裴夫人陪著她說了一歇狠話,方佯作不料隧道:“我聽大郎說,端五節,皇後孃娘壽誕之日,寧王府要敬獻兩匹舞馬給娘娘賀壽,屆時會勤政樓前獻舞。不知你和姐夫可傳聞這事兒了?”
裴夫人悄悄地聽她說完,方道:“我聽二孃說,那日子舒和人動了手,就是演了舞馬,彷彿也是他們何家甚麼人?”
裴夫人年青,不過三十六七歲,發上插著金鑲玉蜻蜓結條釵,繫著五彩印花八幅羅裙,披著天青色燙金披帛,踏著一雙金絲百合履,滿麵東風地走出去,笑道:“阿姐,我前兩日就要過來,偏事兒多,來不著。本日好輕易有了空,從速跑過來尋你。”
怕何家用那件事情來威脅自家是一個啟事,另一個啟事倒是,這關隘何家兒媳婦位子不能空缺著!明擺著就給人可趁之機嘛!以是她完整附和劉承彩“拖”字訣。誰怕誰呀?她孫子孫女都是有,還能夠持續生,將來拖得她何牡丹人老珠黃以後,再一腳踹了,劉暢還是翩翩郎君一個,就憑他們如許家世,還是娶好人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