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展眉淺笑,轉頭看了一眼在屋簷下睡得橫七豎八的流民們,複歎道:“不過隻是吃一頓飽飯罷了,他們便如許滿足,也不難想到,他們昔日的日子,到底是過成了甚麼模樣,隻是如許想一想,就感覺內心難受極了,而上官宏和江修,彷彿是不曉得一樣在京中吃苦。”
“好。”白桓雖說不放心,但李施夷和白芷夙來親厚,他也明白這點,遊移了半晌,還是承諾了,兩人找了個僻靜處,給桃花餵飯。這孩子那日吃驚,除了白芷誰都不讓碰,現在和李施夷等人也混熟了幾分,也敢拉著李施夷撒嬌了。
看著很多領了肉粥的人正捧著碗吃得苦澀,白芷也是暴露一個逼真歡樂的笑容來,就餬口在最底層的小老百姓們而言,食能充饑衣能蔽體,每日能夠在家中睡上安穩覺,能夠跟著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年交了賦稅,還能落些餘糧,這纔是最要緊的事,至於朝廷的政敵爭鬥,皇子間的勾心鬥角,都和他們有甚麼乾係呢?
“白女民氣機倒是非常豁達。”田七笑起來,“白女人,你到底來自那裡?看你的去處,就曉得你跟我們不一樣。甚麼時候你們這些官家蜜斯有如許的派頭和膽識了?”
靠在白桓身上,聞著他身上如有若無的藥香味,白芷輕聲道:“我隻記得,小時候,老是二哥欺負我,比大哥也勸不住……”
爹、爹爹!?
“不首要。”田七笑起來,但是還是掌不住咳得非常短長,“隻是昨日的事我也傳聞了,明曉得大師仇視你們,你還敢出去?不怕被殺?”
李施夷神采一紅,忙將手背在身後,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紅著臉羞道:“夏侯大哥送我的……”
“田大哥醒了?”一個女孩子笑起來,“醒了就好,快拿些水來。”有人遞來了饅頭和水,世人將饅頭掰碎了給田七送到嘴邊,田七艱钜的咀嚼饅頭,眼神有些渙散:“白/麵……那裡來的白/麵?”
田七“哦”了一聲,旋即看著白家兄妹,捂著傷口咳了起來:“多謝兩位了。”
隻要能夠過得好,誰做天子不是一樣的?
待到天明,白芷和幾個婦人將昨夜還剩下的饅頭給蒸了起來,分給了每小我。隻是因為昨日送來的麪粉並不是很多,以是早餐也算是吃得並不滿足。白芷和幾個女孩兒將田七扶了起來,就著麪糊給他餵了小半個饅頭,因為昨夜服用了生血片,他的神采好了很多,又因為昏倒當中吞嚥才氣不敷,剛喂到第二口,便被嗆得狠惡的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