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那是十四歲生辰,年老慈愛的祖父,恩愛敦睦的爹孃,另有兩個生得一模一樣、她卻向來不會認錯的雙胞胎哥哥,一家人在一起,多麼的幸運?
想必是在說她的愚笨吧?隻是這世上,誰又不是愚笨的?!誰又比誰聰明呢?
白芷已經聽不見了,棍棒落在身上的聲音也好,四周人鋒利的笑聲也好,十足都聽不見了。
白芷喉中收回一聲哭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認識也垂垂從身材裡抽離了出去,恍忽之間,白芷狠狠的咬緊了嘴中的麻布。
“瞧嬤嬤說的,我這不是跟著杏姨娘來的嗎?杏姨娘現在前麵呢,還請白芷迎一迎纔是。”那小丫環笑得歡天喜地的。
白芷隻記得,爹痛哭流涕著,向那人叩首謝恩;而娘,娘看著他們三兄妹,嘴唇開合,無聲的說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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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陌生,倒也不是非常陌生。
“這三人,你們可曉得如何對外說?”一向負手而立的中年人暴露了一個鬆愜的神采,另一人點頭稱是:“就說是犯了錯的家生子,直接打死了就是了。”
棍棒重重的落在身上,白芷隻能無聲的喘氣,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來路合法便好,細心我不敢收呢。”蔡嬤嬤收了禮,神采也好了很多,“好了好了,可貴你在夫人身邊當差,也未曾細心些,叫夫人過了病氣細心你的皮。”又低聲道,“本日你上道,我便也提點你一句。這後院內裡,凡事以夫報酬尊,你這死丫頭性子我也看得出幾分,是個沉穩的,來日如果夫人看得起你,夫人跟前的品玉女人便是你的例子。隻是切莫不開眼去剜夫人的眸子子,你可曉得我在說甚麼?”
這麼些日子,如許的夢反幾次複一向不肯停歇。對於這場夢,實在白芷一開端也底子不曉得是夢還是實際。隻是次數多了,她也明白了,老天爺曉得她的不甘心,讓她重生了,重來一次。
白芷心中一驚,拾掇了本身,從速出門去。屋外占著一其中年婦人,一臉刻薄刻薄的模樣,看著白芷,嘴角嘲笑連連:“喲,你也捨得出來了?莫不是仗著模樣周正,便感覺本身能夠如何了?”
“並非……”白芷點頭,神采暗淡了很多,隻大略的解釋,“昔日在京中服侍,主家賞的。本日我與嬤嬤有緣,送給嬤嬤也何嘗不成。”
又有人道:“大人,看模樣,這兩個孿生子該當已滿十六,這女孩兒也――”
打了盆水洗好臉,白芷纔看向了鏡中的本身。現在的本身,是十四歲之時,當年白家被抄家,是爹孃討情,為首的官員也曉得白家是被冤枉的,大著膽量將本身和兩個哥哥的春秋都報小了一歲,這才免除冇入軍中為妓和被斬首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