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烏蓬劃子亮著盞燈漂泊在水麵上,那男人上馬揮手朝那劃子呼喊:“老聶,老聶,我們來了……”
陳友諒皺了下眉頭,本不想理他,但眼下隻要這麼一個親信幫著做事,還是不該寒了他的心,沉吟了下道:“那小六子是孺子命,我們想要攪動黃河,惹那條將近化龍的惡蛟出來,就必須將他沉到河眼裡,到時他冤魂不散,吸動河眼地氣,惡蛟又豈能無動於衷?”
陳友諒也不睬他,扭頭對男人道:“就是這裡了,下鉤!”那男人承諾了一聲,解開衣衫,就見他內裡纏著一圈圈尾指般粗細的紅sè繩,腰間有一金鉤,乃是純金打造,怕不是有兩三斤重,男人取下紅繩,拴在胳膊上,拿住金鉤走到船頭,向著馬頭扭轉的處所扔疇昔。
“咚!咚!”,“咚!咚!”,內裡傳來二更梆子聲,屋門被悄悄被推開,閃出去一個jīng壯男人,見了陳友諒低聲呼喊:“四九哥,我返來了。”
兩人出了屋,騎上馬,踢踏踏出了城奔黃河岸邊而來,兩人走的是小道,約莫過了半個時候到了一荒廢的渡口。黃河在夜晚,顯得非常溫馨,遠遠看上去冇有白日那麼渾濁,如同一條翻滾的玉帶橫陳在六合之間。
自古以來,黃河邊上就是安塚立穴的風水寶地。曆代帝王將相、門庭大閥,多以黃河周邊地帶作為安寢長眠之所。久而久之,黃河邊上一帶的地區古墓巨塚各處,多有王室貴胄、大商富商的yīn宅陵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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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屍的老聶頭瞥見馬頭扭轉,變了臉sè對陳友諒道:“不能在向前了,掉進水窩子可就冇命了。”
“探瞭然鎮河鐵砣的位置,就在古渡口那邊,船也雇到了,就等四九哥了。”
卻冇想到,兩人行事詭異,底子就不是盜河墓的,而是另有所圖,並且所圖不小,他現在纔看明白,前麵馬頭扭轉,金鉤不沉的處所底子不是甚麼水窩子,乃是這一段黃河的河眼。
他露了這一手,老頭雙眼頓時一亮,嗬嗬笑問:“本來你也是吃水上這碗飯的。”
陳友諒皺了皺眉,輕聲問那男人:“我不是讓你找艘大點的船嗎?如何就找了這麼一艘劃子,這較著是條撈屍的鬼船。”
夜sè沉寂,濟yīn縣南街衚衕最北邊民房內,一燈如豆,陳友諒麵sè安靜,雙眼微閉,盤腿坐在炕上,右手撚了個手串,拇指和食指緩慢撥動,手串上的念珠相互碰撞收回清脆動聽聲響,手串由十八顆魚骨串成,潔白晶瑩,好像美玉,一看就是仆人多年撫摩撚動纔是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