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毫無乾係?他是我大晉朝的百姓,無作奸不法,無雞鳴狗盜。”
月照當空,闃然一片。
兩個獄卒手提鞭子,厲聲嗬叱了幾聲,滾在地上的兩人扭作一團,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也不見停歇,可供他二人落鞭敲打之處一會兒在上一會兒鄙人,縱是眼尖,也實在無從動手。
恰好本日尚算天好,便是風大了些,呼呼啦啦地吹著,飄下一串臘梅花瓣,在清冷慘白的月光下灑出一條令人倍感暖意的暗紅色。
阿棠?柔珂常日裡並不這麼喚棠辭,一旁的豫王內心生出幾分迷惑。
“如此景象,我不罷休一搏指不定衣服都給打爛了……”
暗淡的刑房裡,混亂一片。
打爛了,諱飾身份奧妙的束胸布自會透露人前,如此,自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隻能報酬刀俎我為魚肉了。
長篇大論彎彎繞繞地直聽得世人一陣含混,忙不迭地應是。
她身材不甚好,也經不住冷,站在梅樹下看了好久,春華擔憂她,叫喊了一聲,她自應了,攏了攏衣領,回身欲走。
“你已到了這個境地,竟還心心念念地掛念與你毫無乾係之人?”
事關存亡,她隻好出此下策了。
如果另有彆的路可走,柔珂堅信棠辭不會選這條——為人後代,怎會忍心本身的母親低聲下氣地向仇敵祈求恩賜?不提及棠辭實在身份的前提下,懿慈會否踏出心內那道門檻向淳祐帝說幾句知心話,柔珂並無非常籌算。向來不止唐家的女人骨頭硬,嫁給唐家的女人脊梁骨也幾近從不等閒曲折。
“不是——”柔珂狠狠點頭,“她……她因事惹怒了天子,被投入刑部大牢,凶多吉少……”
兩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然不知方纔將昏迷的棠辭放下來潑瓢冷水令她腦筋復甦的頃刻間產生了甚麼,當下揮了幾次鞭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怯怯地鬆動手來,懦聲道:“大人,小的該如何做?”
陸禾微微一笑,點點頭,她的額頭上布有一層薄汗,如此寒冬臘月,可推知過來時應也是馬不斷蹄。
她熟稔刑部大牢,自可等閒預算兩個獄卒去值房喚人需時多久,這期間若不交運,許還會撞見巡查的差役,這些都得計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