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孩兒都咧著白牙，眼放精光地蹦躂著小短腿上串下跳。

“小棠哥哥說過，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我要把東西還給你。”說著，極其天然地在虞小漁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宜陽頃刻羞紅了臉——幸虧現在臉上一團黑，甚麼也瞧不清。

雖是休沐過節，順天府衙仍有差役巡查守夜，按理說不該有膽小包天的雞鳴狗盜之徒四周閒逛纔是。

家宴後，柔珂與平常一樣，自攜了樵青乘坐馬車前去京郊碧雲寺。

虞小漁以往在湖州雖曾見過磨喝樂，但是從不似柔珂給她的這隻——奇醜非常，是以東西到了手上她獵奇心起立時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

“……”左頰猝不及防地被親了一下，陸禾愣住了，半晌才羞紅了脖頸側臉向始作俑者輕斥道，“殿下！”

秦溶月接了磨喝樂，小爪子往臉上抹了一抹——口水沫子。

聞著皂角的淡淡暗香，陸禾有些恍忽，摸了摸臉頰，果然有些發燙。

秦溶月：“柔珂姐姐，小棠哥哥反麵我們一塊兒去麼？”

小沙彌渾厚地應了，回身大步跨下台階，掛在脖子上的佛珠收回一串細響——在除夕濃厚的夜色入耳來竟彆有一番令民氣安的味道。

秦溶月側過臉來，視野從她手裡其貌不揚的磨喝樂爬到她的臉，噘著嘴猜疑：“真的？”

“……你，過來何為？陛下正在氣頭上，若使他曉得你偷偷溜出來……”

可兩個年紀相仿的小鬼頭纏著她，兩張小嘴半晌不斷地滋擾她耳根子的清淨——

陸禾立時捂住了她的嘴：“甚麼死不死的！胡說八道！”

一串如瀑水花聲響——

“蜜斯姐，前幾天你做給小哥哥吃的糕點另有麼？我也想吃！”

“彆彆彆……彆打！”人影猛地一個利落的前滾翻往前滾走，躲開了那棍子。

除夕之夜。

虞小漁與秦溶月早前便鬨著同去，柔珂便令車伕先拐入紗帽街吏部尚書府大門前接了她二人。

陸禾聽出了聲音，棍子扔舉在半空中，張大了嘴駭怪道：“宜陽？！”

“小哥哥抱我！”

磨喝樂是每年七月初七京師大小集市為逢迎乞巧佳節而擺攤發賣的土木雕塑小孩兒，大多身披綵衣，五官麵貌邃密逼真栩栩如生，七夕以此供奉牛郎織女，有祝禱多子多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