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揚的眼角裡漾著一抹紅,許是之前哭過罷?
“痛也是該的,就該讓你好好痛著!”雖如此說,柔珂改掐為揉,安撫著不敷巴掌大小的嫩肉,眼神和順得快淌出水來。
木匣內躺著厚厚一摞紙張,攤開來,些許業已筆跡恍惚,些許業已殘破不整,紙張新舊不一,其上的筆跡亦是從稚拙到清秀,走過了不知多少個春秋。
“……郡主覺得,經曆十二年前丁酉政變,我還能信豫王府麼?”傷她心的話捨不得說,傷她人的事捨不得做,傷她人和心的策不敢謀,魚與熊掌不成得兼,困難雖難卻並非不成選,隻是惡人終償還得由我來做,除了我,誰也不成以。
不是屈尊自憐的哀告,不是籌議奉迎的要求,是心神相合下的默契纔敢篤定的陳述。
“而後,佈施積善。凡是路過雲州,路過瀾滄江,總會寫一頁箋紙安排河燈之上,使之漂流而下,聊以依托。”柔珂狠狠掐了掐神采凝重的棠辭的臉頰,“你若當真記恨我,還會視若珍寶地藏著這些箋紙麼?你這些年,也不知從哪兒學的一肚子壞水,明顯曉得我找你找得幾近發瘋,還能泰然自如地撿河燈撿箋紙卻不令我曉得你的動靜?!”
柔珂怎會不知為何向來對本身言聽計從的棠辭冒死將本身推開,現在終究比及了她將心底話說出,豁然一笑,伏腰欺近,在她光亮飽滿的額頭上落下悄悄一記吻,聲音彷彿東風,暖和緩煦:“十二年前,我已死過一次了。你再丟下我,我怕是執念太深,連循環道都入不得了,來世再如何與你相逢?”
思及這一層,棠辭緊緊攥住了被褥,狠狠打了個寒噤,她不能,她不成以,她不捨得……
棠辭聞言一怔,不自發地咬緊了下唇,她偶然候當真想拿刀劃破本身這層礙事的皮郛堵住好以邊幅取人的悠悠眾口。拜沈逸那廝所賜,自打從沁園行宮回京本身升任詹事府詹事丞的動靜傳開,四周便漫衍著故意之人毫無按照的謊言,一日兩日尚可視若無睹,可日子久了放縱獵奇與嫉恨滋長,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來日便是自掘宅兆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