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公主府。
棠辭躬身一揖:“臣詹事丞棠辭拜見太子妃。”
棠辭模糊聽聞似有促織叫聲,遂拐進鵝卵石小道去看,果不其然,那內侍麵前正擺著一隻精彩的陶罐,內裡有隻生著大圓頭,眼睛黑如點漆,皮色純粹的蟋蟀,雖看著是極好的品次,可現在卻顯得有些精力懨懨,對晶瑩渾圓的米粒與新奇紅潤的蝦肉皆視若無睹。
說來緣分也有幾分奇特,任誰現在看宜陽,再冇法和初時對陸禾要打要殺的阿誰張揚放肆的宜陽想到一塊兒。即便每日閒暇時總不懷美意地玩弄陸禾,幸虧陸禾脾氣好能折騰,終歸無傷風雅,若今後退個十數年,不定還將她倆歸為總角之宴談笑晏晏的小玩伴,付之一笑。
宜陽麵上微紅,當即心虛地將頭彆過來魂不守舍地看向桌上一摞的臨帖,向池良俊輕斥道:“多嘴,我可冇在等她,我是在看窗外那幾株木槿花。”
“這是太子殿下本年纔派人尋來的齊州蟋蟀,傳聞最是英勇好鬥,前幾日鬥過一場果然將對家的那隻給欺負得缺胳膊斷腿。殿下一歡暢,賞了個‘威武大將軍’的封號給它。”與棠辭同來的內侍見狀忙在旁殷勤解釋,“昨兒個氣候變了,忽熱忽冷的,許是將這大將軍給折騰壞了,有兩日冇吃東西了。這不――殿下才遣人想方設法地哄它用飯,說是服侍好了有賞哩!”
待穿過遊廊,李氏垂眼看向猶自惶惑不安的臨安,體貼道:“如何了?”
李氏早就遠遠瞥見了她,現在近身一看,不由獎飾:“你就是棠辭?果然儀表堂堂,難怪宮裡這些個婢子們喜好傳閱你的詩文集子,不識字的也當寶貝似的隨身照顧。”
臨安在懷裡非常不循分,異於往昔,李氏悄悄撫著她的脊背以作安撫,向棠辭道:“殿下在廳內與幾位先生議事,大人自去便是。”
不待內侍近身,這小女孩行動便極其工緻地自個兒取下黑布,茫茫然地看向麵前這個身著青衣比本身高出很多的陌生少年。孩童大多懷著赤子心機,最輕易辯白人的眼神神采,判定於本身而言是好或壞――當下,她不由略略向後退了幾步,眼神膽怯而怵惕,直至身後傳來母親熟諳的腳步聲響。
“那不如也將陸大人的先生請到京裡來?”
他忽而雙手合十求神拜佛地祝禱,忽而手持一根小木棍謹慎翼翼地作擯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