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珂腳步微頓,緩緩道:“自是該去的。”
“柔珂姐姐,前次小哥哥給我買了一隻糖人,阿誰糖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厥後我都不捨得吃了,想存在盒子裡,等你來了給你看看。成果讓我爹爹嗅出了味道,二話不說給扔出去了。”秦溶月胖乎乎的小手緊緊勾著兩隻分屬二人的手掌,她擺佈都滑了滑,磨蹭幾下,綻放孩童明麗天真的笑。
淳祐帝本來也偶然過量苛責於她,比起農田踩踏他更在乎的是宜陽違背本身的旨意尋了旁的小道打獵,擔憂她會否墮入阽危之域。
半晌,她繞過話頭,道:“過幾日魯王府的荷花宴,郡主可會前去?”
顧及秦溶月腿腳邁得藐小,柔珂與棠辭都慢行徐行。
淳祐帝著人往公主府上傳話,召她入宮。
明著是參保護將領,公開裡清楚是衝著宜陽而來。
劉氏乃婦道人家,政事自是能避則避,更遑論牽涉兩朝天子同室操戈的天家醜事,現在沉默不言為夫君夾菜。
棠辭疾步上前,不及柔珂近水樓台先將小人兒攬入懷裡。
秦溶月坐在柔珂的腿上,柔珂食量小,大半時候用來餵食。她筷頭夾住一片青菜,窩手送進秦溶月的嘴裡,絲帕悄悄擦拭她嘴邊的殘漬,安靜道:“身子雖不見得安好,父王原是想來的。被禮部的大人纏住了,脫不開身,命我來時必然誠謝秦老與夫人的美意。”
豫王與先帝刎頸之交,豫王妃與懿慈皇後亦是高情厚誼。柔珂幼時便與懿慈皇後肚子裡的孩子指腹為婚,豈料懿慈皇後生下的第一胎是個公主,世人便談笑著疇昔了。直至第二胎生了太子,先帝不說懿慈不言,世人也已然將柔珂看作將來的太子妃。
“柔珂姐姐,柔珂姐姐!”棠辭聞聲回望來人,菱唇微啟,部下一鬆,懷裡的小人兒等閒擺脫,伸著小手小腳興高采烈地往前跑去。
秦延見秦溶月還賴在正廳不走,死死地粘著柔珂,虎著一張臉作勢要罵,劉氏與秦延伉儷多年,耐久不孕,十二年前懷的孩子亦因吃驚過分整天惶恐而胎死腹中。求神拜佛誦經參禮,尋了很多方劑好不輕易生下秦溶月,自是視若珍寶,那裡捨得她捱罵。
一個該字,道儘多少心中不成與外人道來的悵惘與無法。
秦溶月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腮幫子被菜葉和米飯塞得鼓鼓的,低頭玩弄柔珂衣服上的絛帶。
棠辭應師母之邀,登門享宴。茶不過半盞,秦溶月鬨著要出門撲蝶,棠辭便抱她到了寬廣的天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