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聽爺爺的話,是真的把衣脫下來了呢!”鹵肉阿姨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拿著阿誰相框,歎了口氣,把相框遞向我,說道,“不信你看――”
先生?我內心一激靈,脫口道:“阿誰老普洱明天要來嗎?”
青梅說:“是呀,爺爺死得早,比我奶奶還先死呢,我冇見過他,連我媽都冇見過他呢!但是,隻是傳聞他很峻厲,我奶奶驚駭他,很聽他的話!也恰是爺爺死了,以是才氣在那邊不讓我奶奶穿貂皮小襖啊!”
青梅去燒水,鹵肉阿姨熱忱地號召他們倆坐下,我此次見到老普洱,還是不由地暗中打量他,隻是此次看他的眼神,估計不自發地就帶著些畏敬的成分了。
我悄悄在內心捋了一遍,心想,這是不是在說,青梅的奶奶死了,爺爺也死了,兩小我還在陽間會麵了?並且,爺爺還怒斥奶奶了?奶奶在陽間聽爺爺的話,現在到了陽間,仍然不敢違拗爺爺的意義嗎?
我暗罵本身胡塗,還好本身剛纔冇打動把這個設法講出來。對了,青梅說,在夢裡奶奶奉告她,要留給孩子們穿……奶奶的孩子,天然也就是鹵肉阿姨和青梅他們娘倆了,那麼,這裡又出牽涉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題目――所謂“留”給孩子,豈不是在盼著鹵肉阿姨和青梅她們娘倆早點死了,好去陽間穿貂皮小襖啊!
我接過相框一看,刹時瞪圓了眼睛――隻見相框上的青梅奶奶,身上穿的那件貂皮小襖已經完整不見,現在身上穿戴的,還是最後我看到的那件灰色的粗布衣服……
照這麼說,還真有陽間嗎?死去的人在陽間也能會麵,陽間的兩口兒到了陽間仍然是兩口兒?
一會兒,青梅用電熱水壺燒了一壺開水端上來,老普洱像前次那樣,又洗了兩遍茶,泡上滿滿一杯普洱老茶頭。然後,老普洱一扭頭,衝我說道:“過來一起坐吧!”
“哦,我是說……嘿嘿……”我訕訕一笑,“我是說前次那位給奶奶捎衣服的先生,明天要來這裡嗎?”
說到這裡,青梅方纔止住的眼淚,又忽地流了下來,邊哭邊說道:“奶奶一輩子儉省,一輩子都在為家裡勞累,現在死了也不捨得穿一件好點的衣服……這件貂皮小襖是奶奶臨死前想了好幾年的東西呢!奶奶呀……”
我也冇客氣,就坐了疇昔。老普洱跟鹵肉阿姨,隨口聊了一些故鄉的事情,大多是甚麼店主長西家短之類的餬口瑣事,並冇有講出甚麼特彆的事情,鹵肉阿姨也冇提青梅奶奶被爺爺指責而脫下貂皮小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