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顫，腦中一片空缺。

劉大安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坐在藤椅上，翹起二郎腿，望瞭望內裡灰濛濛的一片。過了一會兒，實在感覺無趣，籌算眯一小會兒。

隻見沈崇華緩緩展開了眼睛，衰弱地望著神采哀思、眸中含淚的沈修文，啞然道：“孩子，我快不可了，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牢服膺住。”

這時，正與林代雲纏鬥的陶春嬌眼看環境不妙，吼的一聲，衝進那紅色旋渦裡，一同不見了。

他不能，不能接管！

沈崇華緩緩抬起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臂，麵色極其慘白。他搖點頭道：“我冇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陡峭下心來，神情倒是尤其凝重。而接下來他說的話對沈修文來講，倒是另一重深深的打擊。

沈修文感到沈崇華的指尖動了動，渾身一顫，低頭看向本身的父親。

剛合上眼皮子，就聞聲劉大貴在一旁叨嘮：“你小子，也不見你去看看沈秀才，自從沈家生了那麼大的事，就冇如何見過他，該不會一時想不開做傻事吧？”

沈修文神情板滯，張了張口，倒是喉嚨一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在多年前，在懷縣的南城門外，也是如許的話，如許的景象。他深深的明白這句話是甚麼意義。

“當年，先帝在外打獵，惠妃遭到皇後的毒害，不得已，隻能暗中讓宮人連夜帶著繈褓中的嬰孩逃出皇宮，厥後，皇後以惠妃私通禁衛軍將領的罪名稟報先帝，先帝信覺得真，廢黜惠妃封號，並處以極刑。而你，就是那繈褓中的孩子，那宮人就是一向以來你喚作母親的紫山。”

……

沈崇華猛地咳嗽起來，全部身軀因為狠惡的咳嗽微微縮倦，沈修文不由大喊道：“爹，爹，您如何樣了。”

他從速推了推本身的父親，叫道：“爹，爹，快醒醒，快醒醒。”

冰冷的觸感將沈修文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展開眼睛，坐了起來。

他哀思地叫道：“爹，爹，您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大哥去了，大娘也去了，您要我如何辦，如何辦？”

林代雲的話深深的刺痛了沈修文的心，他的腦筋一片空缺，就像被雷擊中，劈成了兩半。

隻見他的身邊還睡著沈崇華、阿遠和林代雲三人。

晌午過後，又下起了細雨。劉大貴在棺材鋪裡踱來踱去，一股倒春寒的勁風颳了出去，他渾身抖了一抖，從速把脖子縮進衣領子裡。

沈修文如同好天轟隆，神情恍忽的聽著沈崇華沙啞而衰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