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夏侯珞是單手掐著翠兒的咽喉,但她畢竟是練過些技藝的人,加上她眼中迸射出的恨意足知她手上的力道有多重,翠兒一個自小在宮中長大的婢子就算再如何掙紮也是徒勞,呼吸越來越困難,“公主……”
驚駭襲來的刹時,翠兒手中的食盒啪地重重摔落在地,盒蓋翻開,裡邊的炊事儘數反倒,濃烈的湯汁浸過食盒編的緊密的藤條淌到地上,濕了翠兒的鞋尖。
她的身後,掉落在地的風燈燭火燃燒,周遭還是寂靜得隻聞過耳的淺淺風聲,那裡有可駭的東西。
然讓翠兒這幾日每見著夏侯珞都感覺心驚的不但僅是她日不如日的臉部竄改,而是她的日不如日的頭髮!
“公主,奴婢是翠兒,您今兒都冇用過膳,奴婢給你送夜宵來了。”翠兒因嚴峻而愈來愈低垂的聲音彰顯著她內心的不安,抬起手便叩響緊閉的房門。
如果細瞧,便能瞧見遠處這有一盞風燈模糊約約若隱若現正往這彆院移來,待那風燈移近,纔看得出執燈人是一名梳著單辮的年青女子,淡藍色毫無裝潢的衣裙將她清秀的麵龐襯得有些發白,不是公主夏侯珞的貼身婢子翠兒還能是誰。
然,翠兒的手才堪堪扣上門木,那本該是緊閉的兩扇門竟由裡漸漸翻開了,竟是虛掩著的,翠兒有刹時的怔愣,而後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以手扶上門木,一邊將房門翻開一邊謹慎翼翼地恭敬道:“公主,奴婢出去了,您——”
現在的夏侯珞那裡另有那一頭連皇貴妃都歌頌的如墨秀髮,她的頭上,隻剩下稀稀少疏的幾小戳黃褐色的細發,暴露大片大片的頭皮,彷彿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個發孔,不但現在,她的頭頂還冒出瞭如指甲蓋般大小不一的紅褐色斑,那所剩無幾的希少頭髮就立在那瘮人的斑上,彷彿隨時都能夠脫落普通,醜惡,令人噁心。
俄然她頂上的枯樹枝頭被夜風捲下一片落葉,正巧落到她提著風燈的手上,卻嚇得她手猛地一抖,像是被甚麼駭人的東西黏到了她手上普通,讓她竟連手上的風燈都握不穩,那風燈啪的一聲橫掉到地上,火苗簇起,刹時燃燒了薄紗燈罩。
突然變大的火苗垂垂趨於燃燒,翠兒的心口大幅度地起伏著,如統統受了極度驚駭一時雙腿沉重如巨石邁不開的人普通,在又一片落葉落下,鞭撻在她臉上時聚起了滿身的勇氣,拔開腳步瘋了普通往前衝去,就差冇有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