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細雨緩緩點頭。難怪，江南第一樓，想是鳳髓龍肝，好菜美饌，食之不儘。

“老太太整年吃齋的。”

朗園是梁府的彆院，間隔平江府梁府大宅，有兩個時候的路程。

秦細雨麵上未**瀾，心底早已驚濤駭浪。

“是呀，老太太一回府，廚娘都懶怠下來，我去看看。”碧樹說完輕巧的退了出去。

秦細雨剛想詰問，內心俄然炸響了老太太那句“讓人摸準了脾氣，就躲不過算計”的警告，還是謹慎些，她現在還不知哪個是敵哪個是友。

悄悄咬了一口，裹著湯汁拌了香蔥的細嫩魚茸在嘴巴裡爆開，鮮香四溢，恨不得連舌頭都一起吞下去。

秦細雨搖點頭，管那麼多做甚麼！用飯要緊。

“回女人，晚膳是老太太小廚房的廚子做的，是專門服侍老太太一人的。府中彆的廚子可冇有這類程度。”碧樹回道。

“也冇刻苦頭，隻是關了奴婢兩天，飯菜都是定時送來的，今早康嬤嬤怒斥一頓就把我放了出來。”麵上帶著幸運逃過獎懲的竊喜，不像藏了甚麼苦衷。

“老太太真有口福！”秦細雨在內心哀歎，老太太莫非冇有傳聞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好東西好技藝就該拿出來大師分享啊。

明顯是蝦，卻叫三色錦。蝦殼做過措置，悄悄一夾就已脫落，再看這蝦，卻不是淺顯的大蝦，而是黃白綠三色食品絞在一起做成蝦肉的模樣，重新安排於蝦殼中，這份奇思與詳確要費多少工夫啊！

主仆二人一時悄悄無言。

秦細雨淺笑著扶起白蘋，親熱又體貼，“你們願跟我來朗園刻苦，可見都是至心待我的，我怎能聽任不管。這兩天刻苦頭了吧？”說著話卻不放過白蘋一絲一毫的神采竄改。

秦細雨看著碧樹伴著晨光走到春意盎然的院子裡，老樹都抽了新芽，隨風浮動，引來一群鳥兒嘰嘰喳喳唱個不斷。朝晨的新奇陽光穿過淡薄輕霧，輕柔又暖和，莫名讓人滿懷著生的高興與等候。碧樹一回身出了園子，秦細雨這才拉著白蘋提及話來。“如何能怪你，不是我叮嚀你取披風嗎？”

“老太太每年三月都來朗園憑弔老太爺，想是法事做完了。女人真的甚麼都想不起來了。”說著眸子暗了暗，哀傷又自責，“如果前天夜裡我冇有返來取披風，緊緊守著女人就好了。都怪奴婢不好！”

秦細雨一邊感慨統治階層腐朽，一邊抬起筷子嚐了一口，南瓜的清甜香糯，蝦肉的鮮美彈牙，蔬菜的清爽適口，三種味道差彆明顯，又奇特的融會在一起，平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味。這道菜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能夠改叫味覺啟迪錄，讓貪吃門客視覺與味覺上都獲得了極大的享用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