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言行恰當,不料侄女會說得這般直白,難堪非常。
但是,或是心中異感促使,她並不肯就此安息,便不顧紅箋之言對峙去了靜安堂。
緊跟著的婢子們這才鬆口,欠身施禮:“二女人安、四夫人安。”
陸老夫人天然應允。
陸老夫人究是給孫女顏麵,冇有真苛責婢仆,僅警告了幾句,就讓她們退下。
提足時她攏了攏身上大氅,掌心觸感溫軟,將本來的煩鬱一掃而儘。
兩人同乘一攆,四夫人表示駭怪:“玨哥兒病了數旬日,你母親竟冇給你送信?原覺得是得了信才倉促返來,不成想瓊姐兒你竟然不知情。
玨哥兒乃繼母宋氏所出,家中行四,亦是父親獨一的子嗣。
宋氏又怎會不明白對方設法,何如憂心親兒,實在冇精力對付,剛想說幾句話打發人走,就聽閣房裡傳來叫聲,“夫、夫人,四少爺不好了……”
陸氏門楣日趨式微,族中後輩宦途不順,鮮有作為。
唉,你雖不是她親生,可如何著也是玨哥兒的姐姐,這事嬸母替你不值。”
這時節乍暖還寒,最是幾次無常,臨行前風還不似這般砭骨的。
她最厭背後蜚短流長。
宋氏出身書香家世,家屬雖有秘聞,其父亦是外祖父榮國公之弟子,可在朝中官職不高,並無多少根底;曾經,還因牽涉進先太子一案而身陷囹圄,幸虧外祖父方保百口安然。
瑤姐兒剛滿六歲,從小就愛纏在陸思瓊身邊。
雖是笑著,語氣裡的輕視卻不言而喻。
玨哥兒是我們侯府的長房嫡孫,將來要請封為世子,身邊服侍的人能不精挑細選?
踏雨而來的恰是錦華堂一等侍女紅箋,遠遠瞧見軟轎,足下生風般走得極快,刹時便至麵前。
紅箋望了眼迷濛的前路,將手中提燈交予隨行在末的丫環。扒開額前濕發,複含笑再語:“女人舟車勞累,現在必然乏了,夫人交代奴婢奉侍您回嬌園安息。老夫人顧恤女人,亦免除了您的定省。”
陸思瓊看在眼中,自能明白此中深意。
宋氏自表示欣然,連讚了好幾聲。
陸思瓊握了瑤姐兒的小手,教引道:“快叫嬸母。”
“母親體貼之情,我自銘記於心,倒是勞你辛苦冒雨跑來。”陸思瓊閒淡的聲音從轎中飄出,聽不出波瀾。
四夫人未覺,口中仍持續著:“要說玨哥兒也是不幸,本隻小感不適,哪知紈娘冇有及時發覺,誤了救治,害得這孩子至今都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