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黎本來就犯了重喪,不成能在半路逼停下來,也不會在棺材落坑之前“清棺”――最後一次清算遺容。
向師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我爹說:“你們咋還不明白!浩子頭上被揪掉的頭髮,就是被用來和黃黎結婚用的東西,做‘結髮伉儷’,那就是兩小我的頭髮綁在一起,我們要在黃黎下葬之前和對方談判,一旦下葬,浩子的頭髮在內裡,頭髮上有浩子的精魂,那就即是浩子也跟著黃黎去了。”
我爹剛走出門,內裡急倉促就來了好幾小我,帶頭的還是是瘦猴子的爹林弘願。
那四個孩子被向師爺治了以後,都復甦過來,因為太倦怠,又擔憂早晨走夜路不平安,以是都留在村衛生所裡睡覺,但是睡到快天亮,衛生所的胡郎中起來尿尿,顛末病房的時候發明四個孩子都不在那邊。
我們四小我急倉促往黃坤家趕去,向師爺行動盤跚,可急死了我爹媽,我爹恨不得揹著他跑,可他卻說急不得,萬事皆是天必定,不該我死的那就不會死,該死的再焦急也冇用,說得我後背心一片涼意。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爹媽就不好再說甚麼了,向師爺讓我們歸去,叮嚀我媽用木盆裝著糯米給我搓身上的印記,用鬼見愁的根泡水沐浴,他說早晨再來我家。
“後山他們咋會去呢?黃黎剛下葬……”林弘願說。
天還未亮,我爹返來了,他的臉拉得老長,我媽問了好久,他才擠出來幾個字。
“後山去找冇有?”我爹問。
奶奶冇說話,把木盆遞給我媽,回身就進了她的寢室,不到幾分鐘時候,從她屋裡飄出來一陣陣的香氣,她又在焚香祭奠我爺爺了。
“哪兒能看出像誰?”我爹說,“你彆想多了,今晚師爺會來幫我們的。”
“起――喪――嘍!”
如果半路反對棺材,不但是對死者的大不敬肇事上身,死者家眷也能把你打個半死。
我爹駭然:“浩子是被他們害的?”
枯燥的糯米搓在本來就疼的背部,疼痛感減輕,我把頭埋進枕頭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