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氣得直顫抖，卻恰好隻要這丫環機警些，能密查到動靜，一口氣強自忍了下去，嗆得她連連咳了好幾下。幸虧綠蘿見機快，又是拍後背，又是灌茶水，才垂垂緩過神來。沈宸卻感覺胸口那股躁動更加狠惡，又淺淺咳嗽著，這一咳，愈發不能停，取出帕子捂住嘴，好輕易消停下來時，才發明帕子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如刀子一樣的目光掃了過來，“既冇有見到，為甚麼在外頭擔擱了半天？”

神武十三年的夏季來得格外早。

歸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初見周景年時，他就立在那桃花樹下，勾著嘴角，微微一笑。當時她還小，隻感覺此人生得真是都雅，自此在心中便有了個昏黃的影象。再遇時，他在父親的書房外，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倒是端倪如畫，隻一回眸，彷彿能叫人迷了心智。

“已經未時了。”小丫環聲音怯怯的，“夫人，您午膳未用，這茶點，好歹嚐嚐口味？”

沈宸看也冇有看一眼，眉間閃過一抹不耐，一把就丟下了書，“紅玉那小蹄子，打發她去探聽個動靜，到現在也不返來！”綠蘿一聽這話，便曉得自家夫人火氣上來了，忙捧上一盞熱茶，“前頭人多，紅玉一時動不得身也是有的。夫人您嚐嚐這廬山雨霧，還是宮裡的新茶......”

沈宸冷哼了一聲，接過了茶盞，也隻抿了一抿，到底是按捺不住，嗖的一下站起家來，“我去前院看看。”身後兩個丫環互換了一個眼色，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夫人，您身子不利落，這才下了雨，正涼著，您染上了寒氣可如何好？”

紅玉和冇事人似的，雲淡風輕的答道：“在那邊見到了幾個姐姐，有些日子冇見了，都拖著我說話，問夫人您好呢！”

沈宸本來生得貌美，可這番起火，兩鬢青筋暴起，硬生生添了幾分戾氣。綠蘿無法的看了她一眼，“夫人，世子爺說過，您體弱多病，在此處將養就好了。比及今後好了，天然是能出去的。”

外頭有混亂的腳步聲，沈宸飛速拭乾了眼淚，將腰挺得直直的，傲然的望向門簾。綠蘿悄悄歎了口氣，正欲打起簾子，卻和跑出去的人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見是紅玉，眉頭微蹙，“如何才返來？夫人等你好久了。”

榻前的茶幾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幾盤點心，各色花腔，看上去就費了很多心機。

構造算儘，費經心機，最後嫁給了他的大哥。

旁人又如何會懂呢？

遠處模糊傳來一陣絲竹聲，隻是隔得有些遠，聽不太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