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分開他的肩膀，將吊在船頭上的雙腳都收回來，窩進了他的懷裡，趴在他的腿上，揚著睫毛看著他的臉，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臉，如雪一樣的白髮擋住了我的臉頰，隨風飛舞間撓的我臉皮有些癢。

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候裡，我再也冇吃到過如許的甘旨，見到過，如許美的煙雨……

我微微舉妙手中的油紙傘，笑道：“銀江春水兩岸靜，晚來風雨暮色沉，微微灼色霧迷離，一江煙雨隻見卿。”我還是帶著淺笑的看著他：“這暮色煙雨，雲霧籠山，兩岸灼紅，隻得我倆相看，你不感覺，很成心境？”

姬澈的本領實在令我很佩服，傍晚的最後一縷紅光消逝在江絕頂的時候，我原覺得這大好的氣候必定會有大好的夜色送彆那紅紅的朝霞，迎來銀色的新月，可惜，一陣輕風帶著寒意夾著群山的雲霧，未幾時就壓滿了江中夜色，飄下霏霏夜雨。

“彆樂了，先填填肚子吧。”他彎身走進篷子裡，跨過阿狼走到船頭並肩和我坐在一起，我把油紙傘朝他的位置靠了靠：“來，彆淋濕了！”

偌大一條銀江，隻餘一條孤船，伸手難見五指的黑。

固然姬澈透露在細雨裡，但是卻不見著一滴雨水落在他身上，雨水都在靠近他身材的時候靈巧的繞了個彎兒，本該直直落在他身上的雨滴像是在成心的避開他，很奇異。

姬澈溫馨得一句話也冇有，呼吸那樣穩，傘打得也是那樣穩，睡得迷含混糊間，我感受有雙手撫摩著我的臉頰，撥弄著額前的頭髮，那樣輕柔，那樣柔嫩，像是暖暖東風拂過，又像是輕紗劃過指尖那般順滑，暖暖的，漸漸的，劃過我的額頭，臉頰，頸項，帶著淡淡的婢女……

這夜的鱸魚冇有調料，算不得甘旨，這夜裡煙雨迷離，銀江霧籠，雖以後的流亡路裡，美景無數，比之更美者有之，可我卻如何也不感覺，有這夜鱸魚味美，有這夜的煙雨夜景美……

船，不知會飄向那邊，無儘的暗中覆蓋著，油紙傘的竹骨滴下連成串的小水珠，像是水做的珠簾子，姬澈拉了拉我的胳膊，將我的腦袋摁在他的肩頭上，輕柔的聲音合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響在耳畔，“葉凝，睡一會兒吧，這船，偏不了方向的。”

我歎了口氣，一臉的無法：“隨你吧。”

姬澈往我這邊挪了挪，一把傘完整遮在了我的頭上，自個則透露在了綿綿春雨裡，但雨水還是近不得他身，一葉孤舟在江水裡隨便的飄著，我和他坐在船頭，還是還是把雙腳都吊在半空上，一邊吃著鱸魚，一邊還不忘騰空踏上幾步，擺擺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