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有些恍忽,有些沉悶,似帶有深且長又說不出來的情感,隱有些傷情,有些茫然。
姬澈與墨九之間的打鬥,引得全部銀江之水吼怒翻滾,全部銀江水麵滿是他倆一白一藍的殘影,勁氣四溢,彷彿雷鳴,我抽出目光望向對岸的茗娣,她麵色寂然的蹲跪在石苔翠綠的山石上,身後一顆枯老的鬆柏,之上一彎細細的新月,大紅的裙襬撲在身下不大的山石上,像是一朵盛開的赤色牡丹,鋪的很好,威風輕浮而過,吹開額前幾縷薄絲,暴露一張白如紙張的臉,死疇昔一樣的神情毫無色采可言。
墨九的身材消逝在了數丈高的巨浪裡。
羽華的聲音不刺耳出有難以置信的語氣,顯得有些震驚和驚奇。
我不曉得墨九給茗娣的那一擊有多大的力量,竟然能將茗娣傷成如許,也或許傷到她的,並不是墨九的那一擊。
他不急不緩的笑了聲,收起手中的摺扇拿起靠在崖壁上的黑玉簫,一邊撫摩著一邊笑道,“實在你不感覺人生就是一場賭局,這紛爭亂世也是一場賭局?隻要贏了的人纔有資格活下來,不是嗎?”
他還是不緩不慢的撫摩動手中的黑玉簫,像是之前撫摩摺扇那樣謹慎翼翼,視若珍寶,他緩緩抬起眼睫,暴露一雙敞亮得似珍珠普通瞳人,嘴角緩緩的勾起,立起家子,將雙手背在背後,輕笑一聲說道:“葉凝,我能夠放你一條活路。”他頓了一會兒,續道,“如果他贏了,你,便可安然分開此處。”
銀江裡兀然升起數丈高的巨浪,我看到姬澈一拳擊在墨九的胸口,在那狠惡的一擊之下,墨九的身子像是被隕石擊中,身後那一對白若初雪的鳳翼轟的一下碎裂成無數的光點,像是墨色的天空下飄起了紛繁細雪,也像是飄搖在夜幕下的顆顆星鬥。
我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將視野移回到立在樹梢上的姬澈,他獨獨的立在樹梢上,周身數道勁力迴旋著,一頭白髮肆意的飛舞,一張冷酷的臉,冷得像是冰做的。
此時的姬澈與我任何時候所見的都分歧,隱有一種傲然於天下的豪氣,又有一種翩然若仙的奧秘感,另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感受,不知是一種得勝後的歡愉,還是一種即將麵對更大傷害卻仍然泰然自如的沉穩感。
“你說這話,可有些大逆不道。”我偏著腦袋看著他,接著說道:“天下亂穩定與我這一個小女人又有甚麼所謂?與我們這場賭局,又有甚麼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