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老爺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雙手青筋暴起用力地扣著窗欞，指尖都泛白了。“你猖獗――”

朱晶出了一口氣，也不睬秦老爺隻歡暢地回房喝豬蹄湯去了。

蘇夫人也顧不上訓她，心疼地問：“又做惡夢了？”

秦老爺見大女兒如此違逆，氣得猛一拍黑漆菱紋的窗欞，藍尾魚冰瓷茶杯翻倒在地上。

火線有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照在書房的窗欞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秦老爺靠窗負手而立，劍眉入鬢。漫步到這裡的朱晶偶然間與秦老爺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微微一愣。

“朱晶有你如許的姐姐，是她的福分。”張大夫看在朱晶的麵子上畢竟還是決定支撐她：“大蜜斯今後有甚麼叮嚀老夫都儘儘力幫手你！”

朱晶被她這所謂的父親嘴裡的話驚呆了。這就是女兒受了傷，好幾日不聞不問，見麵以後的第一句話？一樣的漠不體貼，一樣的……彷彿回想起極不堪回顧的童年，朱晶冷哼了一聲，底子不想理睬秦老爺，回身就走。方纔四目相對時的那種讓鬢角都潮濕的嚴峻感刹時消逝彌散。我管你會不會發覺出我是個冒牌貨，本女人壓根兒就不樂意待見你！

秦老爺的右手邊安排了一盞藍尾魚冰瓷茶杯，胎質細緻，冰裂紋斷裂開片天然。釉質純粹稠密，不甚瑩澈，釉內多有氣泡，如珠隱現。朱晶發著呆，想著要不要等會兒將著寶貝順走偷偷拿出去賣掉。

明麗的陽光，從簾布的隙縫灑入房間裡。有好一段時候，光芒逗留在八仙桌上，緩緩挪動，然後爬到牆壁上。朱晶如有所思地朝牆上光芒望去，隻瞥見微塵飛揚，閃現在氛圍當中。現在最讓她擔憂的並不是父親的肝火，而是……

“嗯。”秦老爺捋了捋髯毛，犒賞似的例行公事：“傳聞你的傷都好得差未幾了？”

梨雲低頭看了看大蜜斯模糊還在滲血的雙手，再轉頭瞅瞅秦老爺，心想：

“你母親倒是教得好，現在連施禮都不會了？”秦老爺直接劈臉就是一頓怒斥：“走路渾渾噩噩，一絲淑女的婉約之態都冇有！”

朱晶乖乖點點頭：“可惜爹一點兒都不體貼。”

張大夫點頭同意，他很喜好秦大蜜斯的這類做派，比朱晶阿誰死丫頭要光亮磊落很多。

秦老爺刹時緊握左手，忿然作色、金剛瞋目：“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