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聽了，就沉聲道：“你可真會獲咎人！如果那尹萬全喜好女孩子，早幾日你老子就送了人去，還要你胡亂獻殷勤？你做旁的事去吧，叫懷瑜送了一萬兩銀子疇昔。”

傅韶璋模糊聞聲一句“腳踏兩條船”，也不追著這話問，隻笑道：“傳聞你曾獲咎過她，難怪她如許呢。”說了一句，想著尹寺人說要狠狠地宰延家一筆，他就依著尹寺人的叮嚀辦，因而帶著延懷瑾繞過這邊房廊，出了二房院子，瞅著四下冇人，低聲問：“你們家新近做了甚麼？我聽尹公公的口風，彷彿很不好。”

“去吧。”

“我幾曾跟你打趣過？”如此嘲笑一聲，眼風向傅韶璋掃去，“我就罷了，你有膽量把你方纔說的話細細地跟他說嗎？我瞧著他倒像是吃了暗虧，還要謝你的模樣。”

“如何不妙？”延懷瑾從速地問。

尹寺人一心隻想著錢字，料定延懷瑾這頭會子送來的銀錢冇有多少，就藉著延懷瑾嚇到小伶人的事發作道：“延少爺是年方五歲還是過了耄耋之年，說話一點子顧忌也不要了？竟然拿著我當那一等齷蹉的人相待！快走快走，歸去叫你老子、老子娘好生教誨你如何說話。吃得好端端的，你偏要來攪局。”瞥見那六個小伶人還脆生生地跪在地上，故意借花獻佛，就道：“我們殿下倒是喜好聽戲，都去殿下那服侍著吧。”

尹萬全握著酒杯，瞥見戲摺子裡彷彿夾了甚麼東西，他是收慣了銀子的，眼睛隻一瞥，就移開了，望向延家的六個粉雕玉琢的小伶人，“我可不敢聽戲，萬一引來了人，反倒叫人拿住了我偷閒躲懶的實證。”對那六個小伶人一笑，“不幸見的，這大中午趕著來，還冇用飯吧？我們這一桌子稀稀落落的，就兩小我，叫拿了六副筷子碗碟來，站在桌子邊吃了吧。”

延懷瑾雖恨尹萬全狗仗人勢，但慢說是他一個，就算是延家也冇膽量獲咎了這一匹藏獒，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地揮動手叫小伶人向大廳那服侍著，握著夾了銀票的戲摺子出來，瞧見他這寬裕被小伶人、樂工、長隨都看在眼裡，猜想回了家是瞞不住人了，打發人把那四幅書畫給如此送去，餓著肚子又向家裡趕，到了沈老夫人跟前，寬裕地把銀票擺在沈老夫人手邊的馬蹄矮桌上。

延懷瑜聽了，歎道：“若照著你說的已經把太後、皇後獲咎了，倘若再獲咎了尹萬全，就是獲咎了皇上，你想叫我們家冇個活路嗎？”取了銀票袖著，也顧不得去瞧延懷瑾的神采，就徑直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