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馬兒俄然揚蹄長嘯,車廂頓時向後傾斜,夜懷央和新月猛地撞在後車壁上,收回極大的響聲,外頭駕馬的幾名保護立即旋身飛落在車旁,齊齊出掌拍向前輿,馬車這才保持住均衡。
眾所周知,江南陣勢平坦,沃野千裡,素有魚米之鄉的稱呼,特彆盛產茶葉,市道上叫得著名號的上等好茶大多出自於此。夜家早就看準了這條商路,在三州五城購下大片茶田,從夜懷央的曾祖輩一向運營至今,已頗具範圍,乃至成了貢茶的首選茶莊。
她不是不明白這個事理,可見到馬車絕塵而去還是難掩不捨,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望了好一陣子,直到馬車消逝在視野絕頂。
每年開春是貢期,因為北上路途悠遠,以是在過年之前茶莊就要籌辦好進貢的茶葉,本來本年的那份早已封盒填箱,前幾天卻俄然起了邪火,把整座堆棧燒得一乾二淨,管事心知事情嚴峻,不敢私行坦白,連夜發了加急信送到王都。
這件事就如許擱置了,又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不知不覺,夜懷禮出發去關中的時候到了。
夜懷央聞聲鬆了口氣,曉得已經化險為夷了,頃刻間,統統力量像被抽乾了一樣,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向了新月。
“蜜斯,您可安好?”
歲末將至,家家掛紅籠,戶戶貼楹聯,一片喜慶平和,唯獨夜家差了那麼點意義,一是因為夜懷禮即將返回關中,二是因為江南茶莊那邊出了點題目。
新月誇大地作著揖:“那奴婢就先謝太蜜斯了!”
終究,城門方向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聲音漸沉,不久,迷眼的風雪中閃現出數道身影,踏著雪泥飛奔而來,驚雷般紮進了戰局當中。
一支鳳尾般的煙束驀地躥入空中,染紅了紛揚的雪花。
“嗯,蜜斯冷不冷?我拿毯子給您蓋上吧?”
聽到如此篤定的答案,唐擎風更加躊躇了,“那……用不消部屬去跟夜女人說一聲?”
兄妹倆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看模樣是想到一塊了,夜懷禮也就不再多言,隻叮囑道:“謹慎行事。”
“去奉告他們,我冇事……”
“不消了,我不冷。”夜懷央頓了頓,嗓音平增幾分悵惘,“我隻是在想,這個時候嶺南怕也已經落雪了吧,不曉得信兒在那邊如何樣了。”
夜懷央點點頭,心口如同被波浪淹過,分外潮濕,“哥哥,你都曉得了……”
就在這一頃刻,草叢中再度飛來暗箭,對準的恰是羽簾裂縫後的夜懷央!保護情急大吼,卻被黑衣人膠葛得兼顧乏術,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冇入車壁,一聲鈍響過後,大朵血花在羽簾上暈開。